“或許。”希泊看向祭子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冥冥之中,你和這【離魘】的主人有著或多或少的聯係吧。”
聽出來希泊話中有話,祭子立即追問:
“那這個【離魘】的主人是……?”
“到時間了,我該走了。”
希泊大概是猜到了祭子想要追問什麼,立刻打斷她的話,慢慢閉上眼,又睜開,一身白色的衣袍隨風擺動。
“你把話說清楚再走。”
祭子不甘心地攔在希泊的麵前,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 ……預言者?”
希泊銀色的瞳猛地一收緊。
“看你這表情……”
祭子嘴角浮現出一個得逞的笑容,“我猜對了吧!”
希泊:“……”
至於祭子為什麼能一下子猜出來希泊的身份……
完全是因為她的身邊曾經長期駐紮著一個神神叨叨不知所雲的預言者熙嬈吧……這兩個預言者說話的語氣簡直一模一樣!
想到熙嬈,祭子扶額。
這實在是個可怕的女人啊!連伊斯貝爾女神櫻木姬雪和巫族族長天堂由淺都不放在眼裏,一天到晚隻會說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問題是,姬雪和由淺都是一幅很尊重她的樣子!
雖然祭子這一身的功夫全部是熙嬈教的,但是麵對她的鐵血暴政,祭子還是耿耿於懷的。
眼見著祭子陷入了回憶之中,希泊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祭子的視線瞬間移過來。
“好啦,帥哥帥哥,你就告訴我吧?什麼【離魘】啊?這是誰創造的時空啊?還有還有,它怎麼會出現在阿亞奴姆呢?還有你剛才說我跟這個時空的主人有關係才能進來,這又是為什麼呀……”
祭子撲了過去。
麵對祭子突然靠過來的、瞬間放大數倍的一張精致的小臉,希泊的麵部一陣抽搐。
他勉強穩定著自己的表情,抖動著嫣紅的嘴唇指向祭子的背後。
“【離魘】的主人來了……你看!就在你身後!”
或許是希泊那張略顯麵癱的臉上的表情太過於逼真,祭子幾乎是毫不懷疑地就轉過了頭。
可是她的身後空空如也。
呃……這是被擺了一道嗎?
世界安靜,祭子的頭上飛過幾隻烏鴉。
啊呀平時明明都是本姑娘耍別人的好嗎?居然有一天會被一個長得那麼漂亮那麼老實的小白臉預言者帥哥給耍了!
祭子憤怒地轉過頭,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
可是才一眨眼的功夫,希泊就跑得沒影了。
祭子怒不可遏地拔腿就追,隻可惜那個預言者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祭子所在的這個叫做【離魘】的時空突然開始塌陷。
周圍的櫻花景致開始迅速地褪色。
祭子連忙穩住心神,抵抗時空錯位帶來的眩暈感。
可這麼一下,祭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希泊的氣澤消失得幹幹淨淨。
祭子在心裏把那個道貌岸然的預言者罵了個狗血噴頭。
可是罵歸罵,祭子依然得乖乖地閉上眼,接受【離魘】幻境正在一點點崩塌的事實。
“撲通!”
祭子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斷地下墜,直到落到了一片冰涼的水域之中。
那可真的是……冷到極致啊。
祭子又在心裏默默地把那個該死的預言者希泊淩遲了千萬遍。
“嗯?”
祭子還沉浸在這水底,來不及浮上水麵之時,突然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嗯,是個男人的聲音。
昏暗的水底,祭子隱隱地看見,一個赤裸的手臂從她的身邊劃過。
嗯,一個男人的手臂。
祭子的腦子“嗡”了一下,懵了。
還等不及祭子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突然有一隻手伸過來,直接粗暴地把祭子從水裏拎了出來。
水花四濺。
“你是誰?嗬嗬……怎麼,這次又換了新的搭訕方式了嗎?”
自大的男人!
祭子於朦朧的水霧之間眯著眼睛冷冷地看向那個男人。
“你又是誰啊!”
有一種命中注定叫做一眼萬年。
在沒有遇見祭子的漫長歲月裏,安德烈曾經一度對這句話感到不屑——盡管,這是他的母親臨終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擁有一切,金錢,地位,權勢,女人……他什麼都不缺。
可是在遇見祭子的很長一段時間後,安德烈終於開始領悟這句話背後的痛苦的含義。
求而不得,人間之苦。
就算有漫長的歲月可以揮霍,他也寧願舍棄無盡的生命,換回那個愛的人在他的人生裏,走馬觀花地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