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火籐說得輕巧,而隨著它紮進我身體、變得與我更加貼近的靈魂血契,我感覺到體內給我和母親一同封印的靈魂碎片,正在淨化藥水的催化排擠下從我靈魂當中逐漸撕扯剝離、甚至受到魔火籐本身黑暗氣息的引誘轉而流向它的本體,「這剛好是個好機會,不是嗎?這塊魂片這麼黑暗,對您來說一直是個負擔;但是對在下來說卻不一樣,這魂片裡蘊藏的黑暗力量,足夠讓在下大大進化,甚至成為所有暗係植物的王--」

「--或是讓你直接爆體魂飛魄散!你這瘋子……」忍耐著淨化魔藥造成的痛楚和神契逐漸成型的虛弱,無力阻止魔火籐的瘋狂舉動,我隻能用心靈訊息企圖說服,「別鬧了,快停下來!這不是吸收幽靈玫瑰或是黑暗魔氣的小小消化不良意外,你很可能會死--」

「--要不就是真的變成王,可以幫上殿下更多的忙。」魔火籐的語氣異常平靜,就好像說的並不是自己的消逝,「這是我們每個同伴最高的榮譽,殿下。隻要能幫助您,陪伴您,任何代價和機會都值得我們付出冒險……不隻是因為您是上蒼賜予我們存在意義的殿下,也是因為您是您……」

我沒有機會在說些什麼,封印神契恰在此時初成也吸收完我所有力量;堪堪勉強的憑著最後意誌阻檔著靈魂淨化魔藥的藥力誤傷到魔火籐,我徹底暈厥過去。

我是在Pomfrey夫人的咆哮聲中醒過來的。

不陌生的米白挑高天花板,讓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就躺在醫院廂房的病床上。

身為一校的護士長,以Pomfrey夫人的專業素養,應該是不會犯在病人休養的地方大吵大鬧這種低級錯誤--所以要嘛她是真的氣到失去理智,要不就是隔音咒的效果壓根製止不了她狂怒下發出的高分貝音量--不過不管是哪個原因,都不是我所關心的。

有些吃力,不過我還是堪稱順利的從床上坐起;休息了下恢復些力氣,我滑下床,赤著腳的踩在冰涼地板上,慢慢扶著櫃子和牆壁,走向這間單人病房裡唯一的一隻衣櫃前。

我拉開櫃子的門,鉗在門板上的半身鏡子一映照出我的影像,立刻發出『親愛的你臉色好蒼白呀還是回床上待著』之類的叨絮;我聽而未聞的看著鏡子裡麵、那最熟悉卻也有些陌生變化的自己,空洞的悲哀一覽無疑。

創世神的神契,取代了進Hogwarts前我給自己下的封印,隻留下這些年來我自己修煉增長的魔力……現在的我,真的最多也隻有到約莫一般六年級學生左右的魔力了;神契的成型過程中幾乎吸收掉我每一種力量,不過好像,也成為我體內三種力量新平衡支點;而且神契完成後,把最初從我這吸收掉的力量,又靠著當時在幫我淨化靈魂的魔藥一起相融還給了我,意外改造了我的體質吧……

感覺這段時間累積在身體和靈魂當中的穢魔之氣一掃而空,內力運轉行經的筋脈肌肉更是被拓寬強化,甚至就連從小就相當模糊的視力,現在不用帶眼鏡也能看得透徹……以前因為上了小學給保健室老師的要求、Petunia阿姨才不得不幫我買的便宜眼鏡,以後應該是再也用不著了。

我伸手解著睡衣上的鈕扣,以我目前手指冰冷顫唞程度執行這樣的工作是有些困難,可也沒到妨礙的地步;而隨著衣服的揭開,從脖子,鎖骨,一直到胸膛,鏡子裡顯出仿若魔紋般的紫黑細蔓,明明血肉相連的深紮在我皮膚上,卻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

順著頸部的細籐,我輕輕撫著,手指劃過鎖骨和前胸,最後來到心臟的位置,一抹金紅色的六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