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基做了九五至尊的皇帝,他卻連自己的名字都要隱去,隻因為胤禎的胤犯了與新帝名諱的同字,禎犯了新帝與名諱的同音。改變的,不隻是名字,如今的他,已是被奪了帥印,剝了軍權的守陵之人,再不複勇冠三軍,威震西北的將軍。但不管怎麼變,他永遠都是我心底那個陽光璀璨的十四阿哥,那個鎧甲戎裝的大將軍王。⑩思⑩兔⑩網⑩
與兩人命運截然不同的,是我的夫君胤祥,其實現在他已經改名作允祥,但我不習慣了,不想改變。皇上命他總理戶部,並封了弘昌為貝子。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封弘昌,倒不是在意那個虛名,隻是覺得,他明明再清楚我和胤祥的關係不過,卻偏偏封了筱月的兒子,這難道不奇怪麼?難不成他也想學康熙爺,給我來個警告,來個震懾?嘁!當我蘇萌沒見過市麵還是咋的,一個破貝子,愛封誰封誰去,姐姐我現在可是王妃級別的。後來我才想起,其實自己這個王妃,也算是他拐彎抹角封出來的……
再後,允禮封為果郡王。
丁卯,是雍正第一次禦乾清門聽政,他製詔訓飭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文武大臣凡三道。
丙子,晉封淳郡王允祐為親王。
五月,花開如海,我借家裏那位爺管理官窯的職務之便,燒了不少東西,當然,本人還沒傻到去燒琺琅瓷器那些貴重的東西,不過燒了幾個土坯花盆的小玩意兒,然後讓人給芸芸送過去。二十二日那晚,胤祥沒回來,隻遣了小太監來告訴我說,太後身體不好,怡親王正在宮中陪著皇上侍奉湯藥。結果第二天,德妃娘娘就去了,當時我正在荷塘邊的亭子裏乘涼,聽景全帶回這個消息時,兩行清淚唰地就下來了,止都止不住。
胤祥那夜仍留在宮裏,我一個人想了好多,腦子滿滿的都是回憶。忘記誰說過,活人永遠贏不了死人,因為人一旦死了,那麼在別人回憶裏就隻剩下了他的好,所有的過錯,都會被原諒。
次日,詔告天下曰:仁壽皇太後崩。
想必不久,身在湯泉的胤禎就會聽到這個噩耗了。可如今的我,給與不了他任何安慰,從壓在衣櫃底下的匣子裏翻出那柄青藤琉璃玉梳,我看了好久,最後又放了回去。
不知是為了安定人心還是別的什麼,接著雍正就下詔:“允禵無知狂悖,氣傲心高,朕望其改悔,以便加恩。今又恐其不能改,不及恩施,特進為郡王,慰我皇妣皇太後之心。”
但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因為此刻我正在去趕去湯泉的路上——我怕他獨自無法熬過這接踵而來的打擊。
我心底明白,說是讓胤禎為父守陵,其實是變相地把他禁錮在湯泉,讓其無法回京。從胤祥那裏得知,被雍正派來看守他的人是馬蘭峪總兵範時繹。果然,一接近他的住處,就有守衛攔住了馬車,而且態度惡劣,讓我們趕快繞路而行。
凝萱下了車,聲色俱厲道:“車上坐的是怡親王妃,豈是你們能冒犯的!”
那守衛先是愣了一下,轉而譏笑說:“車上是怡親王妃,爺爺我還是怡親王呢!”確實,這次出行,雖然知道事情到後麵肯定要暴露,但我怕出師未捷就身先死,便輾轉好幾番才出的城,所以,他們應該還沒有得到我來的消息。
“放肆!你這個狗嘴裏吐不出……”
“凝萱。”我打斷了她的話,“拿令牌給他看。”
哪知那人說了一句話,讓我哭笑不得,他蠻橫地推開凝萱道:“什麼狗屁令牌,也敢拿來騙老子!兄弟們,把這幾個騙子抓起來!敢冒充怡親王妃,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