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鑽到他懷中,一副小女人的模樣:“胤祥。”
他倒是很能忍,連氣息都沒有絲毫紊亂,出聲詢問我道:“嗯?”
我暗惱道:是我太沒魅力了,還是他太柳下惠了?根據以前的種種表現,基本可以排除他跟柳下惠有親戚關係,那豈不是說我……徐娘半老還風韻猶存?難不成我蘇娘就這麼不經看?
我嘴上雖不言語,但手腳可一點都不含糊,在某人身上蹭來蹭去,好不愜意!
果然,咱十三爺一會兒就受不起本福晉的黯然銷魂掌了,但他的反應卻不在我的計算之內,他隻說:“萌兒,快些睡覺,不要動來動去了。”
搞什麼?明明忍不住了,還讓我快點睡覺?想演柳下惠也不用在這個時候吧?還是會所……他其實有這個色心,但卻力不從心?想到這裏,我不自覺地挑起眉梢:要真是這樣,八成就是被雍正給累的!狗屁的皇帝,什麼都軍務機、宜度支出納、修水利督、領禁軍,凡宮內府中、巨細都交給我家胤祥一人料理,怎麼不把皇帝也讓給我們當當!
胤祥被我連連變化的表情搞得有點蒙,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我鄭重其事地看著他的眼睛,然而貼到他耳朵邊上悄悄問出了自己的想法,盡管整個房間裏再沒有別人,但我還是盡量壓低了音調,生怕被別人聽到似的。
他聽完愣了半天,大約在想:敢情是在想這件事呢!
呃……事實證明,是我腦殘了,這三年是康熙爺的守孝期,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如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應有表率之範,至於我想的那些,完全是子虛烏有的東西。
看著我麵部僵硬、表情尷尬、無所適從的樣子,他彎了眉梢,譏誚道:“莫不是福晉忍不住想要了?”
我翻身背著他,含恨咬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一個字來,那就是——“滾!”
後來我從笙兒那裏得知,心裏狠狠感動了一番,其實會這麼做的人也恐怕隻有他一個了,因為其他男人都會在之後賜藥避孕。他不願這麼做,隻因為心疼我……
聽說了胤禟因屢請緩行西寧而被皇上訓斥的消息時,已經到了三月,不得不說,他和宜妃還真有許多相似之處。想為康熙帝守靈的時候,她竟在跪在德妃之前,這一舉動,無疑是挑釁雍正的權威。等處理了胤禟之事後,這位登基不久的新帝又大張旗鼓地加了隆科多、馬齊、年羹堯的太保,並封年羹堯為三等公。
雖知曆史上,胤禟的命途多舛,可我也不清楚他最後到底有多慘,隻是心想好在還有胤祥,說不定以後能在關鍵時刻挽回他一條性命。畢竟,他是到這兒來以後,第一個讓我感動的人。而後,聽說他馬上要被監送去西寧,那麼山迢水長、荒涼惡劣的地方,他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阿哥,定然吃不慣那裏的苦。我前思後想,一邊讓凝萱準備行禮,大至被褥衣物,小到暖爐茶葉,基本能想到的,能帶走的,都安排下去了。而自己這邊就可憐巴巴地看著胤祥,最後他點頭同意了。
我知道這樣做對他不好,就像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一般,這雖是朝廷裏很常見的潛規則,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問題在於,我的出現,把紅臉和黑臉的扮演者搞反了。這雍正爺前腳才發了胤禟去西寧,怡親王後腳就送了一大堆東西去……但是,除了這樣,我不知道能為他做些什麼。
夏四月辛亥,除了康熙六十一年裏召大將軍回京的旨意,我第一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大行梓宮奉安饗殿,命貝子允禵留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