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往後縮了一點,躲開了湯匙,輕聲道:“胤祥,跟我說實話。”
“萌兒,聽話。”
我執拗地閉著嘴,沒有不滿與生氣,隻是安靜地看著他。我知道,他瞞著我必然是為我好,但我不希望這樣。
他心知拗不過我,沉默了一下妥協說:“你先喝藥。”我將身子前傾,含住了那柄已在空氣中冷掉的勺子,淡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妄圖刺激我早就麻痹的味蕾。
原來,我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而且,下毒之人,就在我身邊。由於沒有查出確切的人,故而但凡有嫌疑的,都被關起來審問。
看我半晌都沒有反應,他有些焦急地喚我的名字,我咬唇點了點頭,將臉側著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萌兒,別難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待她們那樣好,為何……”說話間,就連病痛都沒能磨出來的淚水,就這樣順著我的眼角,濕了他的衣襟。
他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撫慰道:“你還有我,還有芸芸。”
我哽咽著,卻竟是在他懷中睡著了,看來,我所中的毒,還真不淺。
而後太醫們的輪番會診,更是讓我有些吃不消,胤祥心疼地看著我,卻無能為力。幸而上天垂憐,終於,我體內的毒素一點點被引出,八月的時候,我已不再那麼嗜睡。
而早在胤祥回來後沒多久,下毒之人就被查了出來。
那天下了雨,沒法兒出去,我便陪芸芸在軟榻上玩耍,小丫頭兩個多月沒見著我,一來就討好地撒嬌,說今天想要和我一起睡。
“福晉,爺說在書房那邊有事兒,晚些再過來。”笙兒一邊說,一邊檢查窗戶有沒有關緊。
不等我說話,芸芸就興奮地嚷嚷:“笙姑姑今晚就不要你講故事了,芸芸要和額娘睡。”
笙兒樂著誘惑道:“可是,笙姑姑今天有很好聽的故事喲!”
芸芸愣了愣,小腦袋瓜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湊過小臉來跟我商量說:“額娘,你想不想聽笙姑姑講故事?很好聽的故事喲!”最後一句,她是學著笙兒的語調說出來的,把我們倆個笑得合不上嘴。
我們正笑得開心,卻忽然聽她嘟著小嘴道:“紫姑姑去哪裏了?芸芸好久都沒見到她了。”我和笙兒斂去笑意,皆是一怔。
隔了好久,我淡淡地說:“紫姑姑嫁人了,所以,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她腦袋一歪,不解地問:“嫁了人就不能回家嗎?”
我微微頷首,回答說:“嗯,嫁了人的姑娘,就不能回家了。你看,額娘嫁給阿瑪,所以就一直住在阿瑪家。”
“那笙姑姑你不要嫁人好不好?”她一邊說,一邊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我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佯作不滿道:“美得你,讓笙姑姑給你講一輩子故事嗎?再說你以後還不是得嫁人。”
“芸芸才不要嫁人。”
“這可不行,額娘一定得把你嫁出去!”其實說完我自己都有點無語,幹什麼一直在這討論結不結婚的問題呀。
芸芸齜聞言牙咧嘴地撲到我懷裏,吵吵鬧鬧地說不要我了,隻要阿瑪。我被她鑽來鑽去弄得癢死了,又不敢使勁,怕傷了她,隻能邊笑邊流著眼淚大呼笙兒。笙兒忙跑過來將那小祖宗給抱開,我才得以喘熄。
九月,康熙爺南歸回宮,那天胤祥下朝後帶回一個消息來:年羹堯被封作了四川巡撫。我得意地揚眉衝他道:“看,是不是覺得本福晉料事如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