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2 / 3)

許是被這味道刺激了一下,我突然咳嗽起來,撕心裂肺地咳著,笙兒忙遞了手絹過來,霎時,我手心的殷紅浸透了那一方白淨的素絹,炫目得如同舞台上的紅色舞裙。

她站在旁邊,失聲低呼道:“福晉!”

No.36

六月的尾巴,七月的睫毛,大概是已經達到了瓶頸,我的病情,終於在極端惡劣的情況下,穩定了。

炎熱的夏季,卻在這幾天變得陰霾起來,連著幾日的暴雨,劈裏啪啦的聲音,讓我更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七月初一的傍晚,雨勢終於小了些,我喝了藥以後有些困倦,早早地讓笙兒熄了燈,準備睡覺。

不住的咳嗽聲中,我夢見了他,一襲素白的長衫,溫軟整潔,他沒有說話,隻安靜地坐在床邊,撫過的我發絲和臉頰,很輕很溫柔。喃喃的,我聽到他開口喚了一聲,但很快就被簷角夏雨的歌聲掩去,夢裏的我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清清淡淡地笑了笑,便沒了感覺。

睡了一夜,我仍是沒有精神,恍惚間,感覺笙兒又在叫我起床吃藥了,哪知,有氣無力地睜開眼,映入瞳孔深處的,卻是那千勾百繪的輪廓。

“萌兒,起來吃藥了。”

“胤……胤祥?”他的聲音本就夠輕柔了,但比起我的來說,隻能說——很洪亮。

他“嗯”了一聲,探手要扶我,笙兒見狀,忙接過他手中的藥碗,好讓他將我抱起來。我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問:“你怎麼回來了?”

他吹了吹勺裏的藥,邊喂過來邊說:“想你呀,所以就回來了。”

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再繼續跟他聊下去,喝了藥便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這覺一直睡到中午,我方才醒來。那時,我覺得睜開眼的感覺如此幸福,因為他就坐在床邊,淺淺地望著我微笑。

我將腦袋歪在他結實的胸口上,懶洋洋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夜裏。”

“那我昨晚,不是在做夢了?”

“沒有做夢。”他來回捏著我瘦得皮包骨頭的手背上,指骨處已經看不明顯的小窩,不知是怎樣的表情。

我想了想,忽然開口道:“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胖胖的。”說完,他抬手將我滑落的頭發別在耳後,我似乎看見,他的手,在顫唞。“今天出太陽了,想不想出去坐坐?”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向他撒嬌說:“還是你好,笙兒總不讓我出去。”

他嗬嗬一笑,許諾說:“以後隻要天氣好,我就帶你出去。”

“可不許騙我。”但想了想後又不相信地問:“那你不去上朝了麼?”

“行了,我的萌兒大人,您就不能容下官休息呐!”

由於連著下了數日的雨,今天的太陽一點兒也不毒,暖洋洋的,灑在我倆身上,然後我曬著曬著,就睡著了。

胤祥是個信守諾言的人,隻要天氣不錯,外加我比較精神的時候,他就會帶我出去,這讓在屋裏憋了許久,近乎發黴的我高興不已。不過,我隱隱感到,在這安詳寧靜日子的背後,似乎出了什麼岔子,就在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時,果然有事情發生了。

那日清晨醒來,胤祥照常端了藥坐在床前,可是,他身後的女子,竟然不是笙兒!

“胤祥,笙兒去哪裏了?”

“看她近日很辛苦,我便讓她歇著去了。”說完他舀了一勺棕紅色的藥湯,哄我說:“乖,先把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