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是白天!哈哈……你別,別撓我呀!哈哈……胤祥……叫你別撓……你,你有完沒完!”我“哀婉”的聲音飄蕩在空中,卻被錦被綾羅縛住,漸漸消失。
胤祥,我今生是你的妻,也隻能是你的妻了。因為上天他,沒有給我做母親的資格,所以,我注定要老無所依。但我不怕,我還有你,也隻有你。
“胤祥……你要,對我好……天荒地老……”
他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地說:“嗯,天荒地老。”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我的話——因為大概在這種情況下,要求他保留理智確實有點困難,不過,隻要我聽到了他的承諾就好。
時光的輪盤一轉,我步入了康熙四十四年的冬天,十一月的陽光,格外讓人心疼。清晨,他便扈駕謁陵去了,然後還要伴駕巡遊近塞。
我坐在他常常挑燈夜讀的那張桌案前,學著電視裏的淑女,搜羅出他很寶貝的那支善璉紫毫,開始在又白又軟的宣紙上鬼畫桃符。
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誰,撫我之麵,慰我半世哀傷;
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淩轢。
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
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
誰,可助我臂,縱橫萬載無雙;
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離;
伊,攬我之懷,除我前世輕浮。
執子之手,陪你癡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萬世輪回。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
我,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予,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
予,執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長。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憐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我花了整整一天,寫完了倉央嘉措的這首長詩,當然,那字體的形狀,連我自己都不甘恭維。這位開創了一代情詩王朝的喇嘛,此刻大概還坐在布達拉宮的佛殿中誦經吧……
擱下筆,我有些失神地看著宣紙上染出的點點墨跡。
若說倉央嘉措是雪域最大的王,是世間最美的情郎。那麼胤祥,你便是大清子民的賢王,亦是我蘇萌的情郎。
眼下便是年關,從臘八起,胤祥就整天不著家,把我忙的暈頭轉向。各方籌備,各宮年禮,銀錢收支的賬目,全部都要我親自過手。而對於就滿文隻通了胤祥這一竅的我,堪比讀閱無字天書。
二六那天,我起了個大早,先看了春聯,實話說,這宮裏的春聯我看了這麼些年仍舊沒能習慣,白色的絹子往門楹上一掛,活像辦喪事一樣。外加那奇形怪狀的滿文我也看不懂,裝模作樣地審視了一番後,便命人張貼上。然後又看了貼的門神,這與現代的門神倒是差別不大,除了長得更凶狠外,其他的都差不多。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以前在永和宮的時候,每年都有太監首領來掛樊姬諫獵圖,這東西六宮共十二份宮訓圖,就是不掛春聯也得先把它掛上。
我來來回回一直忙活到天黑,胤祥卻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這好吃懶做撿閑活兒的家夥,看本福晉不克扣你的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