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人相隔(2 / 2)

鈺萱急切的說道:“鏡子,我要照鏡子,看看我腰上的那個疤。”

爸爸把她攙扶到鏡子處,鈺萱撩開衣服的下擺,扭頭看著我的後腰處,現代的鏡子比起古代的銅鏡清晰了太多。她驚呆了,的確腰上有一個疤痕,和中飛鏢的那處傷留下的疤痕是在相同的位置。它呈淡淡的肉紅色,有點小凸起,竟然和我為乙鳴挨的那一下留下的疤,樣子也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乙鳴?”鈺萱激動的喃喃自語,又一次喊出他的名字,淚水決堤而出。

不明就裏的爸爸安慰著女兒:“沒有關係,即使你去海邊穿比基尼,這出傷疤在背後也不明顯的。”鈺萱的父親顯然誤認為女兒是難過這留在腰上略微影響美觀的疤。

鈺萱不敢開口,說出自己穿越之後與乙鳴的相知相愛事情,這事太過離奇,爸媽一定以為她還糊塗著。

當再次進入湖北省博物館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因為從鈺萱蘇醒過來開始,她的父母每天都陪著她去醫院做肌體康複訓練,訓練的目的是要讓鈺萱休息了兩個多月的肌肉漸漸恢複到正常的狀態。

穿越戰國的那些經曆,讓鈺萱堅強了很多。鈺萱撐起手臂扶住雙杠,腿艱難的邁動步子,汗如雨下。在鈺萱看來,康複訓練很累很苦,但那隻是肢體上的辛勞。她不怕辛苦,也不沮喪於自己肌肉的暫時無力。康複訓練的醫生誇獎她是最配合,進步最快的病人。

然而兩世永隔,遙遙無期的的絕望與思念,卻日日折磨著她的心,那樣的苦楚比身體恢複中的磨礪要痛上百倍、千倍。

一個月後,鈺萱的身體終於已經接近平常正常人的狀態了。她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鼓足勇氣,再次走進湖北省博物館。鈺萱的心緒一直起起伏伏,終於那巨大的曾侯乙編鍾矗立眼前。

它又恢複到那布滿青綠色銅鏽的顏色,不再是那一世那燦若黃金,美若朝霞的金黃色。編鍾靜謐無聲,散發著曆史的滄桑。

以前鈺萱隻當它是一件稀世國寶,可如今她再次看到它,眼前揮之不去的便是乙鳴的身影,自己穿越到戰國的種種往事。鈺萱想起乙鳴最後敲擊這編鍾,送她回到今世,那離別的擁抱,那深深的親吻,太多的眷戀與不舍,此刻自己真想一頭撞上那已經斑斑銅鏽的編鍾。

耳畔回蕩著他留給自己最後的話語:“我愛你,我要你好好的!傻瓜,你已經為我做了太多,我不要你做傻事”

因為感同身受,鈺萱能想象到乙鳴送她離開時的深深的不舍,更能體會到他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可以一邊敲擊著編鍾,一邊在宏大悠揚的鍾聲中與我永別。

此時,編鍾前熱鬧極了,幾波參觀者圍著編鍾嘖嘖稱奇,而鈺萱則孤獨的退到角落裏,淚雨簌簌。

鈺萱拭幹淚水,繼續參觀。除了恢宏的曾侯乙編鍾,湖北省博物館陳列著許多增乙侯墓中的東西。睹物思人,痛斷肝腸。眼前又有一樣熟悉的舊物——鴛鴦形彩漆盒,陳列在玻璃櫥窗後。這是她用來裝首飾的鴛鴦形彩漆盒。

此時正好有一位博物館講解員走過來,為參觀者介紹這個鴛鴦漆盒子,她講解道:“這是頂級國寶,鴛鴦的頭可以自由旋轉,鴛鴦的身子翅膀上翹、尾部平伸,造型頗富情趣。而它雖不大,漆繪工藝非常精美,大家看,著鴛鴦全身黑漆為地,施以豔麗的鱗紋、鋸齒紋、紋、菱格紋,尤其是鴛鴦的腹部右側繪擊鼓圖,左側繪撞鍾圖,圖案精美。鴛鴦背上的長方形蓋子是浮雕夔龍蓋,這鴛鴦漆盒堪稱戰國漆器的代表作。”

那位講解員接著又說:“這是1978年湖北隨縣曾侯乙墓打開後出土的第一件文物,根據專家猜測,這硬應該是曾侯乙的一位寵姬的生前愛物。”

鈺萱聽到此,覺得這位講解員的解說詞很可笑,自己竟然成了乙鳴的寵姬。是啊,沒有親曆過曆史的後世人不知道,那位使用鴛鴦漆盒,乙鳴深愛的女子,不是什麼寵姬,乙鳴這一生隻有鈺萱她一位結發之妻。

鈺萱繼續參觀,曾乙侯銅冰鑒出現在眼前,那也是自己日常與乙鳴一起使用過的東西。

它是一件雙層的器皿,外層是四四方方的方鑒,內套有一方壺銅。冰鑒的青銅造型十分精美,奇特。四足是四隻動感很強,穩健有力的龍首獸身的怪獸。鑒身的四麵、四角一共有八個龍耳,這些龍的尾部都有小龍纏繞,還有兩朵五瓣的小花點綴其上。睹物思人,回憶的潮水再次在心裏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