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開了一道*隙,北風卻肆無忌憚地灌入來,那桌子布原是金絲墜邊的錦繡湖縐,此時被吹得揚起來一角,有意無意地撩著她腰際處的鏤絲紗帶,她微微屏住氣息坐下,那甄茜便繼續笑靨如花地開口:“妹妹,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爸爸。今日是他老人家遠途跋涉到盛京來看我,才好這個時候打攪你過來。”轉而又向那甄景天道:“爸爸,這位便是我的專人醫生,也是我情如姐妹的朋友——關雪。”她點點頭,那顆緊張了半晌的心方才微微定下,驀然回過頭來莞爾一笑:“久仰總長盛名,幸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甄景天原隻是在拿著酒杯輕輕啜著紅高粱,聞言竟是一陣甜如糯米的聲音傳過來了,不由得將他的目光通通過去,卻在下一秒愣在了一處,不由得感歎此女子驚世駭俗的絕美容顏——明眉皓齒,粉顏雙蕊鬢中開,堪比秋水為神玉為骨,雲霞其裙,自是飛仙如宛邊西子,堪比沉魚勝三分,冰雪之心,蘭桂之氣,堪比閉月皎半邊。他竟然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直至那甄茜喚了好幾聲,方才回過神來,緩緩拿起那條紋禮貌向她點頭,卻是極紳士地頷首道:“關小姐,幸會。”那甄景天望著關雪,卻是目光如膠,這會子連關雪亦是不知所措地看向傅作翊,倒是甄茜發話道:“菜都要涼了,咱們別站在這兒呀,邊吃邊談。”

空氣中原本就似凝結著尷尬的氣氛,眼下經那甄茜寥寥一句倒是將不自在驅散開去,關雪忙垂下頭來吃著菜,隻覺得旁側有一道極熾熱的目光肆意地向這邊望過來,心中一緊,不由得微微挪開身子,故意不去看那甄景天的眼神,僅是不時望向對坐的傅作翊,他卻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不住地往甄茜飯碗裏頭夾菜。她看在眼裏,不知為何竟從心底生出一絲異樣的情愫,像飲了橘子汁一般酸溜溜的,桌子上全是她平日裏甚愛吃的辣口菜,可她卻食不知味,隻覺得舌尖湧上來一陣陣的發麻感,恍惚間耳畔好似又有一道熟悉而疏遠的聲音在說著話:“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是因為……以前我們班上的同學時常一同野餐。”

近日來,諸如此類莫名其妙的話時常縈繞在她耳畔,她此番隻覺得耳蝸中嗡嗡作響,好似又無數根釘子硬生生紮進了裏頭,刺得她耳朵發疼,這些話仿佛無時無刻在提醒著她什麼,就像咒語一般陰魂不散地跟隨著她,她懼怕這種陌生又無底的感覺,不由得坐立不安起來。她的細微舉動霎那間便落入了甄景天眼中,因為他的目光從方才至今從未離開過,他半眯著眼睛,心中卻是若有所思,見她這般忐忑的模樣,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拍她的肩:“關小姐,你沒事吧?”那關雪見他伸手過來,卻是急急地站起身來:“不好意思,今日我身子不適,先失陪了。”

話音猶未落,她便已經迫不及待邁開步子去,一顆心砰砰直跳,卻是如何亦不敢回頭,隻心心念念著祈求那甄景天千萬可別動什麼心思,單憑方才他的眼神,她便已經知曉他心中起了波瀾,甄景天堂堂北平政府的內政總長,連傅作翊都對他忌憚三分,倘若他以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