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上替她取暖,那樣的溫柔,那般依依不舍,嗬嗬,好一個才子佳人,好一個郎情妾意!傅作翊,你難道不記得,我才是你的結發妻子,你算對得住我?”他兩步走上去緊緊摟住她,心中又是悔恨自責又是無限憐惜:“小茜,不是你看到那樣的……”她卻極力地掙開他,忿忿地開口:“走開!你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他心中一緊,又生怕觸痛到她,隻敢按住她窄窄的肩頭,萬分焦急地問道:“我真的……你要怎樣才肯相信?”
窗柩外的雪無聲無息地落著,沾到琉璃麵上便迅速融化開,屋子內的暖氣管子烘得那樣溫暖,她的心底卻升上來大片的寒意,嘴角微微瑟動,卻是字字清晰:“咱們要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你當了父親就不會糊塗了。”他心裏驟然漏跳了半拍,脫口道:“可是你的身子……”她就曉得他會用她身子不好當借口來敷衍自己,將心一橫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結婚五年來,我身子不好,你一直都不願抱我,可如今我再也不要當個有名無實的妻子,我要當你傅作翊真真正正的女人。要麼就要個孩子,要麼……咱們就離婚。”他的身子微微一震,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會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眼,一顆心頓時沉沉地往下墜,好似底下便是無窮無盡的萬丈深淵,可她真的毫無辦法了,雖則罩在司令夫人的光輝之下,可她拖著這具殘破的身子,到底還能拿什麼去挽留一個丈夫的心?見他遲遲不作回應,她不由得繃緊了神經,像是下了極大的勇氣才吐出一句話來:“那好,幹脆就離婚。”
她竟然說得那樣決絕,那樣不留餘地,一句話便將他們五年的夫妻情義一刀兩斷,他的心猝然像被刺入了一把尖刀,活生生地在那裏剜著,心如刀絞,可他怎麼能夠忘恩負義?五年前,她這樣奮不顧身地為他擋下蘇兒瓜爾佳.金文那一槍,是他害得她這後半輩子都隻能以輪椅代步,是他摧毀了一個花季少女最美好燦爛的韶華,如今他怎能拋棄糟糠?他心裏泛上麻木的疼痛,半生戎馬半生倥傯,他是第一次覺得那樣身不由己,被一個女人逼得毫無退路,他猛然吻下來,聲音無力地在唇瓣間傳出:“你要什麼,我都答應。這一輩子,你都不要離開我……”
他的吻在口齒間忘情地碾轉,幾近迷離而狂躁,她鼻尖全是他溫熱的氣息,宛若一波又一波的洪濤鋪天蓋地而來,充斥著一種快要燃燒的熾熱,將她活生生打入失去理智的瘋狂之中。她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肩頭,極力地回應著這個男人,隻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快要坍塌一樣,唯有他是那根可以解救自己的擎天柱,為她撐起整個生命,因著情迷意亂,她的手指不由得漸漸收攏,指甲深深紮入他的皮肉之中。他吃痛一聲,卻吻得愈加深入,不斷在她唇間吸吮廝磨,好似要竭盡全力地點燃她內心深處的一團欲火,他輕輕咬著她敏[gǎn]的耳垂,她猛地一哆嗦,他卻趁機解開她頸脖處一顆梅花襟扣,露出她一段白若凝脂的粉頸,突如其來的寒意冷不防從頸脖處灌入,她身子微微一震,他卻一把抱緊了她,炙熱如火的唇落在那雪肌上邊,貪婪地汲取她頸間的甘芳。
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心中一驚,“啊”地喚出聲來,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忽然懸空的感覺令她頃刻間忐忑不安起來,下意識地摟緊了他的頸脖,十指蹭到他的碎發,軟綿綿的,就似那新生嬰兒的胎發,心中不由得又萌生出一種輕微的安逸感,他仍舊是吻著她,而她隻能極力仰起臉來貼緊他的唇。四下裏狼藉一片,全是那西洋掛鍾飛濺在地毯上的碎玻璃,一片一片閃著奪目的錚亮,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踩得那玻璃渣子哢哢作響。簇新的白紗羅帳如同布瀑那般傾瀉下來,底下是金色流蘇簇起的小絨球,他極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此時她隻能大口喘著粗氣,身子因著方才的相擁相吻變得十分柔軟,像是一隻蠕動的水蛭僅能竭力地扭動著美麗的*。旁側是錦繡緞子縫製的被襖,她的十指因為緊張到了極點,緊緊地攥住那被襖一角,指縫間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