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水月年華,卻還不知等待她們的亦或是不愁吃穿,亦或是萬劫不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金花媽媽樂咧了嘴,拿牡丹手帕往關雪肩上一拂,眉開眼笑,正要嘖嘖稱讚她一番,忽聽見樓下有人高聲吆喝:“賣報!賣報!秦皇島一戰,閻家軍全線潰敗退出河北境地,傅總司令今晨班師榮歸!”

關雪一聽見“傅作翊”這三個字,心中一慟,接著又出神了許久,方才被金花媽媽的話醒了神:“喲——敢情是總司令回來了。小雪菲,你那老相好呢……”。心中頃刻間湧上來一道暖流,好似嗬口氣就能將她融化開,隻快步走過窗台去,朝底下的小倌道:“小哥兒!來一份報紙。”

“好勒!”那小倌時常穿街走巷地賣報紙,青色的粗布麻衣,腳蹬一雙草編鞋,不過是十二三歲的毛頭小子,卻沒讀幾年書,光禿禿的腦門忒機靈,有時候姐妹們瞧著喜歡便賞他五分錢當小費。說罷他就有模有樣地卷起一份報紙,手腳嫻熟地往窗柩上一丟,道:“五分錢!”她從荷包裏翻出來一枚"五分錢"麵值與“一分錢”麵值的硬幣,:“剩下的做小費”,隨手一拋,他便已經穩妥攥在掌心。

一紙攤開,借著窗外的天光,這《北平日報》上白紙黑字明明朗朗地寫著“傅家軍”今早凱旋歸城的消息。她這一顆原以為波瀾不驚的心,頓時懸上了嗓門。這秦皇島一戰,三百六多個日夜裏,她唯有枕著那管他親手所贈的手槍才能偶爾入睡,有時她會想,倘若槍口一走火,自己便是將命都賠上了,可她依舊心甘情願……

轉眼片刻,那賣報的小倌漸已走遠,她倚著騎樓的朱窗兀自出神。此時的城門方向竟驀地響起爆竹聲,頃刻間便將她的目光遠遠地吸引過去。一同倚欄來觀的還有巷內其他小樓的姐妹,個個揮起了繡花絹子,貼著耳根子熙熙嚷嚷:“快瞧!那不是總司令麼?嘿喲!長得可不是一般的俊……”

她尋聲望去,遠遠的,似乎隔著一重水氣,模模糊糊,連綿起伏的群山背景,鑼鼓升天的鮮活底色。為首的男子騎著黑鬃烈馬,一身藏青色呢製軍裝,那股足以淩駕於任何人之上的霸氣依舊如初,隻是在她眼裏倒多了幾分戰後的倦色。馬頭綁了紅緞子,由鑼鼓手牽著往東側走,大批的步兵騎兵紛紛緊隨其後,個個均是手持長槍,軍容整肅,叫一路圍觀的人不由得望而生敬。

那關雪心中一顫,北平曆來是軍事重地,司令行轅便屯駐於此,她知曉這胭脂巷本是回司令官邸的必經之路。萬萬沒想到,前方的大隊人馬竟往東側拐角,選擇路程起碼多上幾百裏的路段。隻是匆匆幾眼,那支聲勢浩大的精英隊伍便已緩緩消失於東側小小的拐角處。樓上的姐妹原是興致頗高,此時卻一臉大歎可惜,咯咯地跺鞋跟磨嘴皮子碎碎念。

那金花媽媽原對關雪和總司令的事也略知一二,憤憤不平起來:“哼!這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再說北平誰不曉得司令府上那位還是個藥鍋子。那般快斷氣的樣兒能好生伺候著麼?”關雪當下投來冷冷一瞥,“媽媽這話說得過了,要是傳到了總司令耳中,怕是要吃子彈的。”話甫一出口,那金花媽媽便驚得忙掩了嘴。

她承認金花媽媽著實說到了自己心坎兒上。他這般作派莫不是要提醒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