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不好意思地撫了撫眼角:“打擾了您的雅興。”
一幹人聽這口聲,都有些疑惑不定。當連長說得這樣輕巧,“大院裏的嚴伯伯”,難不成他們認識的是某區大院的老首長嚴衛華?
知道嚴衛華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年輕人。
再打量他們的裝束,能看出來絕不是大路貨,一幹人就有些半疑半信。
墨鏡男隔著墨鏡緊盯著童畫,頗為探究地一笑:“那麼,這位李小姐又拿什麼道歉呢?”
童畫微微一怔,繼而很好地用笑意掩飾:“瞧我沒眼色了。Vico,把哥哥的支票簿和筆拿過來。”
牆角裏的Vico哆哆嗦嗦地打開公文包,哆哆嗦嗦地把紙筆捧上去。
童畫打開支票簿,簽了一張八萬的支票,撕下來奉到墨鏡男手中,略帶歉意地微微笑道:“這點煙錢不成敬意,還望幾位能收下。我哥年輕氣盛,不懂事,幾位前輩不要計較。”
眼見有錢拿,這個小姑娘態度又著實不錯,墨鏡男身後一幹人也不再說什麼。
看事態總算平息,童畫挽起古皓的手臂:“哥,回家吧。”
感覺到童畫力道堅決,莫名地,古皓沒有再僵持,而是隨著她向酒吧外走去,Vico也跌跌撞撞跟了上來。
看著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其中一個保鏢還有些不甘心,對著墨鏡男憤憤道:“老板!”
墨鏡男子揮了揮手:“——好了。”
不管他們是不是那方麵的人,酒吧都惹不起。
走出酒吧,看Vico還在失魂落魄中徘徊,古皓又醉得幾乎不省人事,童畫歎了一口氣對Vico道:”Vico先生,把車鑰匙給我好嗎?”
Vico這才如夢初醒,摸出車鑰匙奉上。
童畫讓Vico扶住古皓,自己開啟車門,把沉睡的古皓在副駕駛位上安頓好,她才發現Vico已經不見了。
“Vico,”童畫試探性地叫道,“ Vico?”
半晌都無人應答。
手機屏幕亮起,童畫低頭去看,正是Vico的短信。
“童小姐:很抱歉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您,可我家還有八十歲老母等著我,我不想被總裁KO,所以,對不住了!”
算了。童畫微不可聞地歎氣,認命地坐進了駕駛位,係好安全帶後,她忽然想起了唐僧的一句話。
是哪世裏觸傷天與地,教我今生常遇不良人?
古皓再醒來時,跑車正駛過車水馬龍的街道,駕駛位上不是別人,正是童畫。
似乎發覺到古皓醒來,童畫出言道:”醒來了?Vico有點事先走了,你又喝了酒,他托我送你回去。”
古皓沒有答言,隻是看著童畫開車——雖不熟練卻中規中矩,顯然經過係統的練習。
尤其她的駕駛動作就像她的性格,平和,漸進,永遠有先見之明。
看了很久,古皓才微微皺起眉,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會開車?”
聞言,童畫頓了頓。
“……嗯。”
古皓看到她的眼睛,很安靜又很幹淨,映出五光十色的燈影,就像清河裏斑斕的遊魚。
“——為什麼我不知道。”
他沒有發覺自己握緊了骨節。
童畫笑了笑:“你不在的時候,我自己去學的,……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古皓閉上眼睛,不去看她的笑容。
“你工作的資格證是一直準備好的。”
童畫點頭:“……是。”
車終於駛回了彼此熟悉的別墅,童畫慢慢倒車,把車穩穩地停到露天車位,古皓注視了很久,眉間斂起一道深刻的紋路。
“你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怎麼離開我。”
一時兩人皆是無言,隻聽到車窗外有窸窸窣窣的風聲,在青鬱的樹葉間細細流淌。
靜默了很久,童畫才笑了笑:“你不也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怎麼算計我。”
話才出口,童畫就發覺了自己的失言,忙對他笑了笑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說罷,童畫幫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吧。我送你上樓。”
才打開車門,卻不料古皓箍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來,“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怎麼了?”童畫有些訝異。
孰料下一刻天旋地轉,古皓猛地把她壓製在了身下的車座上,單手控住她的雙腕壓過頭頂。
還不待她反應,已經被古皓牢牢禁錮在身下,居高臨下地注視著。
饒是童畫這樣的好脾氣,震驚之外不由帶了幾分不快:“放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