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助手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是家裏出了急事,連忙答應說:“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訂機票!”
古談這邊訂好了機票,童遠山也終於驅車趕到了醫院。他已經醫院就報上了產婦的名字,值班的護士告訴他正在手術,他連忙去了手術室。
鄰居夫婦看到這男人風塵仆仆的樣子,而且年紀也相當,卻並不是古談,忍不住問道:“請問這位先生,你……”
童遠山看到他們,也問道:“病人情況怎麼樣,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她的鄰居。”那對夫妻說道:“太太敲開我家房門的時候情況已經很不好,時間拖的太久,聽醫生的意思好像不太樂觀。請問您是她的什麼人呢?”
“我……”童遠山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我是她先生的朋友。”
那對夫婦點了點頭,童遠山看了他們一眼,又說:“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我替古談先謝謝你們了。”
“都是應該做的。”那對夫婦又將古談妻子的情況與童遠山交代了幾句,然後童遠山一直道謝,又對他們說:“時間意境很晚了,打擾你們這麼多,非常過意不去。現在我過來了,弟妹交給我,你們回家休息吧。”
那對夫婦互相對視一眼,女人始終放心不下,就說:“反正今晚也是不能入睡了,我們還是陪你等吧。看不到他們母子平安,我們也不安心。”
童遠山一定要他們走,是不希望古談回來之後和他們碰麵,到時候他的不負責任,不就全被古談知道了?公司現在正在大發展,業務上的事情一直是古談在大理。如果現在和他鬧僵,那麼以後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些,童遠山堅決地說道:“二位放心,弟妹的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弟妹是個善良的人,如果知道你們一直守在這裏,她自己也會不安心的,請你們回去吧。”
那對夫妻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過了一會終於說:“那好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童遠山將他們送到了走廊拐角處,歉然說道:“真是謝謝二位了。”
手術室外的紅燈亮了很久,童遠山一個人在走廊外坐臥不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坐在那裏連全身都要麻痹了,醫生終於打開門來。他連忙站起來迎過去,看到醫生灰白的臉色已經猜到事情不妙,可還是低聲問道:“病人,怎麼樣了?”
醫生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盡盡力了。病人大出血,可是送來的實在太晚,我們隻能保住孩子了。至於孩子的母親……節哀順變吧。”
童遠山抿了抿嘴角,沉默了好一陣。過了一會才問:“她……她最後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醫生並不認識古談,隻將他當成了病人的丈夫,於是說:“太太最後清醒過來,告訴我們,讓我們轉告你,一定不要太傷心,好好撫養孩子長大。”
童遠山低著頭,過了一會抬起來,對他說:“謝謝你們。”
醫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終於轉身離開了。過了一會,有人抱著孩子去了育嬰室,然後一張病床被推了出來,古談的妻子冷冰冰躺著,身上蓋著白白的布單。一個母親,就這樣離開了人間。
童遠山處理好了醫院裏的收費事宜,將古談的妻子停放在太平間,然後就一個人回到了公司。他在那裏心神不寧,雖然為人有些功利市儈,但是本質上,他也不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現在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因為自己的不負責任而離世,他心裏總是也有愧疚的。想到古談回來之後的情況,他更是覺得頭痛欲裂。
要怎麼麵對這個昔日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