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他這樣說著,抱起我的屍體便轉身離開。

雨水打濕他的頭發遮住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心裏卻刀絞一般難受。

其實從尼飛比多替我治愈重傷的那天起,我請求派克拿走的記憶便不知為何又回來了。

我想起在枯枯戳山下那個帶著十足強盜氣息的吻。

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麼多年我始終在追逐大貓的腳步,卻沒有一刻停下來看過自己身邊的人……

蜘蛛們把我埋在旅團基地裏。

就在窩金的墓旁邊,一個白色的十字架。

沒有人掉眼淚。

有的隻是長久的沉默。

那晚留在旅團的蜘蛛們生活還是依舊。

尼非比多做飯,派克替他收拾剩了一桌的飯菜殘骸。

柯特神情漠然的遠遠站在一邊。

庫洛洛坐在大堂裏就著幾根蠟燭看書,那堆疊了各種繁複文字的紙張很久都沒有翻頁。

飛坦下了刑訊室,他的“遊戲們”同往日一樣隻慘叫了幾聲便再無聲響。

倒是信長大叔,他在窩金的墓前站了很久。握緊的雙手緊緊抓住腰間的武士刀,直握得關節吱嘎作響,幾乎都能看見暴起的青筋和白骨。

一直到第二天淩晨,公共休息室裏的蜘蛛都四散出去。

我才從自己房間裏取出了當年旅團剛成立時,自己強迫他們拍下的合影。

我把照片從相框裏取出來,放在自己墓前。

那時我便想,不知後來的大貓會怎樣呢?

殺手的任務會不會和從前一樣忙碌?

有沒有再找到讓他特別喜歡吃的某道菜?

或者,會不會偶爾也想起我……

於是那段日子我便時常去未來看他。

像個真正的幽靈一般,一刻都不曾離開他的身邊。

那陣子大黑貓的任務單子很多,一連好幾月都沒有時間好好休息。

雖然對一個幽靈來說提起刀殺人有些費力,但我還是常常趁著他不注意就替他完成幾單任務,然後用他的家族聯絡器確認目標任務解決。

於是大貓時常會莫名奇妙的就空下來,然後回枯枯戳山呆上幾天。

我很喜歡跟著大貓回家的感覺。

他有時會一覺睡到大天亮,我便早早的爬起來替他拉上房間的窗簾,然後再爬到床上躺回他身邊。

雖然不被感知,但我還是會伸手圈住他,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低頭吻他。

對他說——

早安。

其實有好幾次,大貓睜眼的瞬間我都以為他能看見我。

隻是每一次,當他瞪著那雙沒有情緒的貓眼過長時間的盯著我,我才逐漸意識到,他不過是在發呆……

會不會。

他是在這些早晨突然想起了我呢?

又或者。

他隻是在想某個即將到來的婚約。

我知道05年年底時,揍敵客家將要舉辦一場婚禮。

一場我夢想中的婚禮……

於是作為一個沒有被邀請的客人,我如期而至。

徑直穿過試練之門,我已經習慣了在未來這種如同幽靈般的生活方式。

沒有人看得見我,沒有人聽得見我說話,甚至沒有人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我仰頭看著大門邊的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