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天夜裏後勤部隊受襲,把傷員送到我們這裏來了。我進去找李醫生。”依萍對著傅文佩說,然後小心翼翼穿過傷員,要進屋子裏。
“水、水。”有纏著繃帶的傷員軟弱無力地抬起手,對著依萍說道。
“我後麵的那位女士正在倒水,等一下就到你了。”依萍對著地上的傷員說,然後繼續往前走。
依萍的膽子大,和另一個膽子大的女大學生給李醫生打下手。紅十字裏麵還有幾個膽子大的,也都是跟著醫生的身邊。
不過這時候紅十字會裏麵不少女孩子膽子小的還是居多,害怕流出大腸的肚子,血肉模糊的肢體。這些女子,就做些清洗繃帶,給傷員們清洗傷口的事情了。傅文佩就是做這些的。
“李醫生,我來了。”依萍一邊說著,一邊在門口用水洗了手。套上了一件看不出顏色的用沸水煮過的外套,口罩,還有手套。李醫生已經是最講究消毒的醫生了,但是這裏的條件也隻能讓他做到這一步。
“小王來了沒有?”李醫生問道。
“來了。”王晶推門而入,做著先前依萍的工作。
“先等一下,”李醫生說,“你再去喊兩個能動的壯一點的男人,今天沒有麻藥了。”
“哦。”王晶點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正要開始的時候。“依萍!”今天送上來的第一個病人忽然出聲。依萍一愣,再一看,居然是何書桓。
“你們按著,小陸,你陪著他說說話。”李醫生果斷地說。
沒有麻藥是經常的事情,這時候總是要喊兩個壯一點的男人壓著病人,依萍或者王晶和病人說說話,分散病人的注意力。顯然這個病人認識依萍,李醫生自然是讓依萍和病人說話了。
依萍對著李醫生點點頭,然後看著何書桓柔聲說道,“我們這裏沒有麻藥了,我和你說說話一會兒手術就會完成。”
何書桓胡亂地點點頭,這時候兩個男子已經穿戴好沸水煮過的套裝,按住何書桓了。何書桓眉頭微微一皺。“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何書桓的聲音因為疼痛帶著一些沙啞。
依萍並沒有理會何書桓,而是看看李醫生,他正皺了皺眉頭。顯然這個手術不是比較麻煩,就是會花的時間比較長,於是依萍就對何書桓露出一個笑臉,“那你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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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少對我笑呢。”書桓也笑了,說道,“以前在上海的時候,你總是不愛理我。嘶。”因為疼痛,何書桓吸了一口冷氣,似乎想低頭看自己的腿。
“別動。”依萍用手轉過書桓的臉。
何書桓一下子臉紅了,“你過得好不好?”
“還可以。”依萍點點頭,似乎想到了如萍,問道,“你和如萍結婚了吧。”
何書桓一愣,“對。今年的五月。”
依萍笑著說,“說起來,那我得叫你一聲姐夫了。”
“別這樣叫我。”何書桓有點激動,然後漲紅了臉小聲地說,“你叫我書桓就好了。”抬起頭看著王晶,她對依萍擠擠眼,一副想聽八卦的樣子。
依萍想著,這樣一幅餘情未了的樣子,不知道明天會傳成什麼樣子。更何況,現在他還算是自己的姐夫,做出這樣一副樣子,真是讓人頭疼。
雖然這樣想,嘴上還是得安撫何書桓,他現在畢竟是病人。
何書桓的整條左腿都保不住了,這不算大手術,不過沒有麻藥,會比別的手術都疼的多,畢竟是要切掉連著的骨頭的。
手術期間,何書桓斷斷續續和依萍說著話。先開始何書桓還想問問依萍的事情,可是實在是太疼了,何書桓不停地想動。依萍就問何書桓話。什麼爾豪過得怎麼樣啊,夢萍怎麼樣,如萍怎麼樣之類的了。
兩個半小時,手術終於完成了。
這樣的疼,何書桓看著依萍的眼光中居然還有些依依不舍。依萍搖搖頭,有些頭疼。
果然,王晶湊了過來,“嘿嘿,這是什麼情況?”
“去你的。”依萍沒有好奇地說,“等一會做完事了再同你說。小心李醫生說你。”
王晶吐吐舌頭,把台子上的手術刀整理好。
何書桓居然來到了這裏,想到未來要和他打不少照麵,依萍就覺得有些頭疼。也不知道那時候悄悄離開,陸家又是什麼樣的光景。依萍覺得頭更疼了。
35、後記七、八 ...
後記七、往事如煙
“你要喝水嗎?”當傅文佩走到下一個病人前,溫柔地問的時候,就遇到了何書桓。
“伯母?”何書桓因為失血和疼痛,臉色蒼白。
“要不要喝水?”傅文佩按壓下自己躁動不安的心,問何書桓。
何書桓搖搖頭,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傅文佩。
“我還要給病人倒水。失陪了。”何書桓盯著傅文佩,讓傅文佩逃也似的慌慌張張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