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話?”
常封皺著眉頭,抬起手用修長的手指替他抹去了鼻子緩緩流下的鮮血,“宮先生花了那麼大的價錢救的你,怎麼可能舍得你死呢?”
常封此言本是出於勸解,說的也都是實話但可能用詞有些不當。江沅仍舊呆坐在那裏任憑鼻血肆意橫流,嘴角卻扯出了一絲自嘲的冷笑,“我這條賤命,還能值幾個破錢?”
常封頷首計算了一會,說到,“值挺多的。”
江沅的瘦弱身板晃動了幾下,他原本還可以勉強支撐,但血越流越多竟然無意間染在被套上一大灘。
他如今的身體他自己也是明了,是入了一趟鬼門關又被硬拉回來。若不是宮自得花了那麼多錢讓他生不如死,他可能早就解脫了。
此時常封見狀,也不再多言,直接彎下腰將床上的人打橫抱起,果然沒什麼分量。
江沅雖然掙紮,但奈何身體太過纖弱,到底還是被抱下了樓又塞上了車,用安全帶牢牢的束縛在了副駕駛上。
一路上他都略顯痛苦的緊閉著雙眼,雖然試圖強行跳車但最終未遂。當這幅身體再也折騰不了的時候,他這才放棄了掙紮疲憊的依靠在座椅上。
不久,車子停穩,江沅半張開眼睛望向窗外,發覺這個目的地有些熟悉,正是自己同宮自得相遇的那間左手酒吧。
而常封也不急於下車,而是先坐在車上打了一個電話。江沅沒聽到他對電話那頭做出什麼回應,隻是一個勁的在哪裏點頭。他心裏吐槽這個家夥在這裏點頭哈腰的有什麼用,電話那邊的人也聽不見。
“先在這裏等一會。”常封掛掉電話後對江沅命令到。
“不是他急著把我弄過來,這回又有事了?”江沅不屑的閉上了眼睛。
但就在他閉上眼睛之後,自己昨晚的舉動便立馬浮現到了腦海中。這令他忽然瞪大了雙眼,是小白!現在宮自得一定是在和小白在一起!
原本的催眠讓他混混沌沌,大千世界中隻認宮自得一個,所以許多事情也都隻是按照規矩行事未能看透,如今回憶起來卻滿是悔意。這份悔意裏更多的是對於宮自得的恨意,他今生今世都無法忘懷,這是一個硬生生將他從棺材裏拉出來為自己所用的大惡人!
不行,想到這他便又強打起精神,試圖尋找逃離的方法。他不能讓宮自得得逞,他絕不不能順了他的意。
“你在幹嘛?”常封似乎是看出了江沅私下亂灑落的眼神,提起了一點警惕。
“我想去廁所。”江沅抬起頭,用他與生俱來的演技天賦刻繪出了一張迫切的臉。
常封打量他一遍,低頭開始解安全帶,“我和你一起去。”
“為什麼?”江沅有些慌亂,脫口而出,“難道你也是gay?”
“!”誰知這句話正中常封的下懷,他解安全帶的手頓住了,憤怒的抬起頭,“你自己去吧,跟誰願意管你似的!”
得到他的允許,江沅二話沒說便解開安全帶衝下了車。他先是在常封的視線內來到了洗手間,而後便悄悄的跑進來酒吧中……
酒吧依舊在,今日又是沒有客人。但相隔很遠,江沅便看見了那個人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