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通宵的疲憊,就像孩子一般的單純笑容。
伸手拉過他的手臂,當重心不穩地站起來時,第一次主動環住了這個的脖子。他輕聲笑過的聲音耳邊響起,的動作已經擊碎了他的擔憂,甚至將的決定好好告訴給他。鼻尖是這個身上青草一般的香味,與過去的告別完結時,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期待他將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才知道從年少至此,自己是多麼多麼的喜歡這個,多麼多麼為他所折服。所以現,撲他懷裏,麵前是清晨清冽的太陽,嘴唇埋他的肩頭,低聲說:
“呐不二,從此以後真的逃不掉了。”
他輕笑了一聲,而環著他的手臂則又緊了一點:
“因為已經…下定決心了。”聲音略微輕了一點,卻被他本就環住後背的手臂摩挲了一下:
“嗯,這也是要說的話……”他低下頭,的後頸明明可以感覺到他鼻息的溫熱。
“所以回去吧,蜜醬。”
“嗯。”
眼前的景物,仿佛金子般融進了閃爍的未來。
VIP最新章節 72Chapter 72.世界盡頭
那一次告別後,我們決定繼續支付這間公寓的租金。
說到底隻是想讓那些畫原封不動地留在那裏,那是他對我的愛慕,是我們曾經的一個見證,雖然畫的對象是我,但我始終堅信畫的主人是他。所以才會暗暗下定決心,在他歸來後要將這些記錄時間的作品歸還於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的大學生活平靜卻又時有挑戰,每一次繪畫比賽前都像如臨大敵,而不二在那之後,似乎多了個喜歡油彩氣味的壞習慣,這甚至被裕太上升為「病態」。他在大學的專業是曆史,麵對一本又一本難懂的日本史和世界史書,他卻讀得津津有味。但在我回歸的一年時間裏,他卻總說沒有油彩的氣味會讀不進書,每每這樣說一定會被裕太調侃「又犯病了」。
但我知道,那不過是他的一個托詞罷了。所以除了比賽期間,我會留宿藤木先生家以外,平常時間,我總呆在鬆本姑媽家。他在晚飯後登門幾乎成為一般規律,我從宏哥哥和尚子姐姐甚至鬆本姑父母的眼裏看到了某種默認或者讚許的目光,但必須得承認,這種目光或多或少會讓我不太好意思。
是的,從他將門打開,太陽照在我臉上的那一刻起,我便決定接下來的時光要和這個人相伴而行,接下來要分一半重量給他,無論是身上的,還是心上的。從很早以前,他就有一種能讓我安心的力量,能讓我放心靠上去的力量。
也許是默契,也可能這一次,是命運在百轉千回後掉了個頭,決定給我希望。
但心中對於什麼的不安總是揮之不去,因為每一次,自己都是在最得意的時候經受高空墜落。而那個人看出了我的擔憂,才會在某天晚上,放下手上的書很認真地對我說:
“蜜醬,我會比你活得更久的。”
“哎?”我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的。”
“……”
他早就已經看透我了,在各種各樣的接觸中,我的小心翼翼在他眼裏根本就隻是層脆弱的外衣罷了。他在談笑之間成長如此,也在白駒過隙中成為一個絕對可靠的人。
四年後的畢業,我依然沒有等來幸村。據千歲說,幸村在巴黎的求學艱辛卻收獲頗豐。他從師於一位很有聲望的老師,甚至在某些極具影響的繪畫比賽中獲得殊榮,也許他會一直呆在法國也說不定。
這樣便好,他在沒有我的地方獲得了更高的成就,而那些少年輕狂則會被時間衝刷得愈來愈少,也許會漸漸消失,甚至會被忘卻,連那時刻骨銘心的感受也會愈加淺淡,最後成為一笑而過的小事。
所以當那間公寓依然承載著他的畫空置在那裏,我在那之後沒再去過一次,繪畫的保養和料理交給了不二,而他則仿佛總羨慕著什麼。記得他曾對我說過,要是自己那時候學了攝影專業的話或許也挺好的。他出神說出這些的時候,我卻隻是抿唇微笑:
“你在羨慕什麼?”
“……”他的心事被我識破,在恍然將目光指向我的時候,他終於望著我輕笑了一聲。
那種羨慕本就是多餘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彼此在最後都遵守了約定,約定不給對方看自己的背影。但另一麵,我卻將背影留給了幸村。在這場角逐中,不二明明就是獲勝的那個。
所以從那以後,他再沒說過這樣的話。
畢業之後,我和他都選擇了繼續前進。不二是早稻田曆史係的尖子生,讀書在他看來從來都是件簡單的事情,繼續深造的同時,他的導師也有意讓他留在學校擔任講師。他欣然接受,也許對他而言,人生能一半努力一半逍遙最好,大學講師這樣的職業再適合不過。而我則也在藤木先生的慫恿下繼續留校深造,甚至被他「威脅」一輩子都別想逃出武藏野了。藤木先生的意思大概也是想讓我留下,在立足大學的同時又能創造各種各樣的作品,用自己的繪畫去努力征服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