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那個宮女,是不是之前浣衣局裏的燕喜?”笙歌咬了咬唇,出聲問出這個不會得到答案的話,為的隻是從她們二人的臉上得到答案。
果然,這二人始終是新入宮的少女,涉世不深,被問到點子上立即就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來,雖然發覺時有調整情緒,但還是被笙歌看到了眼裏。
“姑娘饒命啊,求姑娘不要再問了,就當做今日沒聽到我們的胡言亂語,否則皇上一定不會饒了我們的...”二人發覺不對,聲音都已經顫抖著帶著哭腔,笙歌臉色又是一變,心中萬千思緒糾纏在一起,正要安撫這看上去受到極大驚嚇的二人時,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你們在胡說些什麼?!”
笙歌起身,扭頭便瞧見了雲舒,此時雲舒陰沉著臉,卻是沒有看她,而是徑直走到地上跪著的兩名宮女身前:“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滾去領罰?!”
“奴婢知錯,奴婢這就去...”跪在地上的二人此時聽到雲舒讓她們二人去領罰,反而像是得了什麼賞賜一般,頓時起身逃也似得跑開,笙歌看著雲舒陰沉的臉色,心知必然是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大事,也必然是軒轅宸下令瞞住自己,她稍稍控製怒火,沉聲問道:“雲舒,他答應過我不會追究燕喜,為何如今燕喜卻被處以極刑,嚴之也被貶出宮去了?”
雲舒皺眉,躬身一拜道:“姑娘還是先用早膳吧,不過是兩個不懂事的宮女,初入宮對這些事有些危言聳聽罷了。
“雲舒,我已經知道了,你又何必還顧左右而言他呢?”笙歌心中有些負氣,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裏。
“知道了便知道了,主子做了什麼,又何須與你交代?!”雲舒見她竟還生了氣,心中早就對她不滿的情緒此時毫無掩飾的爆發出來:“你惹出的麻煩還不夠多麼,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別人?!”
笙歌聽得雲舒這一通責怪的話後,心中怒火反而降下了許多,她皺了皺眉頭注視著雲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如果你不想方才那二人受你牽連被問責,就不要再繼續問下去,本本分分留在這裏便好了,”雲舒發覺自己失態之處,卻收斂不住胸口燃燒的怒火,她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了笙歌,轉過身就大步離開。
笙歌的怒氣已然消散,隻是對雲舒突然之間的怒火察覺到了古怪之處,她已經知曉雲舒對軒轅宸的心思,但也了解雲舒平日裏的謹慎沉穩,雖不複以往的二人之間的親密,卻也保持著應有的禮節,如今這般,恐怕必是軒轅宸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方才她聽聞燕喜之事一時怒火攻心沒有深想,如今冷靜下來,才發覺到不對之處。
軒轅宸既然答應她不會對燕喜如何,即便不肯饒恕,也斷然會有許多法子處理,而今那兩名宮女都知曉了這件事,想來不是暗中處置,而就連嚴之都因此被革職,隻能說明在燕喜那邊必然又發生了其他事情。
笙歌理清心中頭緒時,時間已然到了晌午,食盒放在桌邊一直沒有打開,雲舒負氣離開之後沒有再回到偏殿,而平日都由她負責布膳之事也交由了其他人過來。
笙歌心中因燕喜之事惴惴,草草用了午膳之後心中煩惱又不得其解,可一個人苦想下去當然不會得到什麼答案,如今她無法得見軒轅宸,也深知今日他脫不開身,苦惱了許久竟是漸漸有了倦意。
“這身子莫不是養的嬌氣了麼?”笙歌倚在榻上打了個哈欠,她揉了揉腦袋苦笑了一聲,索性繼續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加之倦意侵襲,便閉上雙眼打算休息一會兒。
雖然閉上了雙眼,但腦子還是忍不住去想這件事,想到之前雲舒那一席話時,頓時也明白,或許真發生了什麼大事且是軒轅宸不希望自己得知的,若自己之後當麵詢問,恐怕真會因此牽連那兩名宮女受罰,或許雲舒都會被責罰,自己如今在宮中已然沒有什麼交心的朋友,斷不想再因此樹敵,而雲舒...
笙歌想著想著,漸漸熟睡過去,隻是睡夢中的她眉頭依舊緊皺著沒有鬆開似乎並未安下心來。
盡管如此,不久之後一道身影推開房門走到她身側,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濃鬱的戾氣聚集在雲舒的眼眸深處,她靜靜的佇立在床榻邊,周身漸漸散發出寒意。
凝視了笙歌許久,直到笙歌似乎感受到自她身上傳來的寒意而瑟縮了身子她才猛然驚醒,這一刻,她竟發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扣在了笙歌的咽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