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向周圍看了一眼:“好在皇上沒有問責,隻是一心斥責那些個官員,否則你以為我還回得來?”
笙歌臉上一白,頓時頹然的拉起雲舒的手:“雲舒,我隻想幫忙的,可是沒想...”
雲舒盯著她,許久之後才神色一軟,聲音低沉:“你差點叫人害了,你知不知道?”
“啊?”笙歌不明所以,訥訥的長大了嘴:“誰要害我?”
雲舒抿唇向周圍看了一眼,此時常德殿內奉茶的宮女已經紛紛退了回來,那邊也不需再去人了,她看了一眼之後便低聲問道:“你說求你幫忙的那個人,可在這裏?”
笙歌細細看了一眼其他人,皺起眉頭搖頭:“沒見著...”
雲舒冷笑一聲握緊了她的手:“隻怕是之前那個姑姑的交好之人,新換的掌事姑姑可不像之前那般待她,或許也因為之前那件事吧,她在這裏也撈不著好處了。”
笙歌一驚,恍惚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不盡然,雲舒瞧她那個模樣便是來氣,但這件事若是當麵對質對方顯然是不會承認的,她心中歎息,拍了拍笙歌的手道:“奉茶閣裏的人怎麼會指錯了茶,笙歌,你明白了麼?”
笙歌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她是故意的?!”
雲舒沒有點頭說是亦沒有搖頭否認,她凝視著笙歌,神色凝重道:“宮裏的爭鬥你經曆的不多,日後千萬不要多管閑事了!”
笙歌後怕的拍了拍胸口,緩過神時卻是不解:“她為什麼要害我呢?”
雲舒見她還未明白,隻得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額頭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她哪是害你,她是想害新晉的掌事!”
笙歌目光一緊,細想之下總算是摸到了幾分頭緒,奉茶閣新換了女官,此時又恰逢皇上動怒,送錯了茶便已經是大錯了,若是發現送茶之人還是其他宮來的,豈不是更是掌事的失職疏忽?!
笙歌臉色一時有些發白,後怕過後也頓時反應過來,羞憤的怒火從心口燃燒,她立即就揮開了雲舒的手站起身想要在奉茶閣裏將那宮女給揪出來,豈料雲舒早就預料到她的動作連忙拉住了她:“你要做什麼,找她對峙?”
“沒錯!”笙歌氣的雙眼通紅:“我好心幫她,她居然是這般惡毒的心思!”
“然後呢,她若是咬死不認,之後又反咬說是你自己想要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亦或是別的,你該怎麼說?”雲舒靜靜的凝視著她:“你本就不是奉茶閣的宮女,過來不過是為了學習,如今過去這麼久了卻還總是過來,你覺得其他人會如何想你?”
奉茶閣的宮女地位甚高,接觸的也都是身份尊貴的人,也有從這裏出去的宮女進了官員府邸成了偏房做了主子,她並非奉茶閣的宮女,此番下來的確是不好解釋了。
“可是、可是就讓這樣的人繼續存著害人的心思呆在這裏麼?”笙歌咬著唇,不甘心的看向雲舒。
雲舒歎息著拍了拍笙歌的肩膀:“此次過後,她必然知曉自己手段敗露,況且在這裏,她是算計不到其他人的,這件事你我知曉就好,日後也不要再提了。”
笙歌心中不甘,卻也知道雲舒的話句句在理,她在宮中並沒有倚仗,說起心機算計又不如其他人,若是真的拿著此時糾纏下去,隻怕到頭來倒黴的也隻是她自己。
“雲舒,今日多虧你了...”笙歌想通來龍去脈之後,發覺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濕,她默默轉身,咬著牙看向雲舒。
雲舒搖了搖頭,長長舒了口氣道:“日後得空了我去碧波院找你吧,這奉茶閣你還是不要總過來了。”
笙歌點頭,雲舒在她耳邊輕聲道:“當時你身邊必然也有其他人,若是沒有人察覺那定是假的,所以在這宮裏,別有用心的、袖手旁觀的大有人在。”
笙歌渾身一震,也因她這句話後全身發冷,她的目光默默掃向四周,這一瞬也發覺了似乎就在方才有人其實正看著這方,這會兒自己看過去,那些目光卻突然消失了。
她突然想起那天夜裏,自己的吃食被下了瀉藥一事,也想起那天夜裏自己被堵在茅房的狼狽模樣,一個屋裏睡著的宮女約莫有十來人,這幾個人半夜的動作其他人會不知曉嗎?
笙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