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便也近一月的時間流逝而過,笙歌如今在奉茶閣裏也摸的較為熟識,平時除了學著烹茶便是幫襯著奉茶閣做些簡單的活計。
新晉的掌事見她勤奮乖巧,便賜了她一些普通的新茶,這會兒倒是讓燕喜高興不已,私下裏在聽風小築硬是拉著笙歌也教教她,好在聽風小築平日裏無人踏足,否則她們這般用禦前茶具自己烹茶來喝,隻怕是要開罪的。
一來二去間,燕喜也對茶道熟悉了許多,其實笙歌已經大多學會了,已經是不必再去奉茶閣的,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每日過去幫襯,加上平日也閑來無事,倒是一時間成了奉茶閣的常客。
而今日皇上在常德殿議事,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去了大半,這會兒奉茶閣可是忙開了,平日人少時來往間時間是夠的,此時卻是忙不過來了,笙歌到了奉茶閣見人人臉上靜若寒蟬的模樣也有些納悶。
她在閣裏轉了一圈,沒見著雲舒人影,於是便向著烹茶室裏找了過去,剛踏入其中她便發覺了氣氛不對,平日裏還會有說有笑的宮女們這會兒卻是臉色凝重行色匆匆。
“笙歌,你來的正好!”一名手上端著托盤的宮女從外間走進,見到笙歌,她頓時麵上一喜向著笙歌走了過去,笙歌回過神瞧了她一眼,見她倒也眼熟,平日裏似乎打過照麵,隻是一時叫不上名字。
笙歌目光一掃便瞧見她手上托盤裏竟都是摔碎的瓷片,她有些驚訝:“這...是怎麼了?”
那宮女歎息著將盛著碎裂茶盞的托盤放到一邊,側身給匆匆來往的宮女讓了路,將笙歌拉到了一邊:“常德殿那邊這會兒鬧著正凶呢,這都不知是皇上摔壞的第幾個了。”
笙歌一愣,實在有些想不出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發起火來會是什麼樣子,她怔怔的看著那名宮女,見她手指哆嗦的不成樣子,定睛一看才發覺她的指頭沁著血,應是被碎片割傷了導致。
“笙歌,方才送去的都是貢茶,但皇上都不喜歡,這會兒掌事姑姑吩咐我換上去火的新茶,但是我這手...”那宮女為難的看著自己手,臉色發白焦急道:“笙歌,你替我去吧,送進去立即出來就行了。”
笙歌也想幫她,但自己雖已學會,卻從來還沒有為皇帝奉過茶,更何況她也不是奉茶閣的,自己進去要是禮數不周被發覺了豈不是要糟?
笙歌向周圍看了一眼,發覺人人都低著頭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那宮女聲音哽咽著焦急道:“笙歌,求求你了,我這個樣子隻怕是會觸怒了龍顏,到時候...”
笙歌心腸也軟,想著不過是送盞茶過去,送進去了就出來便好了,於是咬了咬牙道:“哪一種,我去替你烹茶,到時候你領我去常德殿吧!”
那宮女頓時臉色一鬆,感恩戴德的指了指架子上第三排最頂端的那個精致罐子:“就那個,新茶你知道怎麼煮麼?”
笙歌點了點頭,知曉此事不能耽擱太久,立即就去了茶罐匆匆找了處茶海煮茶,一切準備好後,那宮女也包好了傷口領著她朝著常德殿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邊進去便是常德殿,你便說你是奉茶閣來的就能進去了,”那宮女指了指一處宮殿大門,笙歌點頭之下連忙走了過去,而那宮女則皺起眉頭轉身便離開了。
笙歌心中忐忑不安,但也強壓著情緒匆匆走向常德殿,豈料正要進去,就被迎麵而來的人影攔住了身形。
“笙歌,你怎麼到這裏來了?”笙歌一驚,見是雲舒,頓時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雲舒皺眉:“我替你端進去吧!”
雲舒接過托盤,正要轉身卻是臉色微微一變:“笙歌,這是什麼茶?”
笙歌一愣,回想了一遍:“就是架子上第三排頂端的那一罐啊!”
雲舒臉色劇變,頓時反身朝著奉茶閣的方向走去,笙歌也是驚愕萬分,愣了片刻之後頓時跟了過去:“雲舒,你怎麼不送進去,若是耽擱了隻怕是要問責啊!”
雲舒沉著臉看了她一眼:“光憑味道我也知道,這哪裏是什麼新茶,分明就是前些年的陳茶!”
笙歌臉色劇變,頓時結結巴巴道:“可是是她說讓我取的那罐茶啊!”
雲舒臉色發沉,二人回到奉茶閣時,笙歌見雲舒匆匆取了架子上三排另一側頂端的茶罐便去煮茶,待到煮好端著托盤離開時才瞪了她一眼:“你在這兒呆著,等我回來!”
笙歌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她呆坐在茶海邊,直到雲舒回來時才連忙起身:“你、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