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醫女包紮。”
太醫顯然對他的吩咐並不驚訝,身後早有一名醫女上得前來,替我揭開繃帶,太醫仔細瞧了傷口,另從藥箱內取藥,由醫女敷上,並重新包紮。
宮中,隻有主子因男女有別,才會有醫女進行代為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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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隻是宮女,則有專門的太醫進行診治,斷斷是用不到醫女的。
他們顯然更加疑惑於我的身份,因為,泰安殿雖是偏殿,卻畢竟是昭陽宮的偏殿。
娘娘主子若得幸蒙聖恩,也僅會被送往承歡殿。
所以,我的出現,讓太醫疑惑,但做為奴才,他的臉上必定要做到紋絲不驚。
而,玄憶將我拘於此,難道,僅僅是怕我再自盡嗎?
這個問題,我不想探究真實的答案。
我僅知道,有些事,隨著景王說出那句話,在我腕下割下那一刀時,就變了。
手腕漸漸麻木,隨著包紮完畢,太醫和醫女退出殿外,終於,又剩下我和玄憶二人。
他一直沒有離開,僅站在一旁,帶著漠然望著我。
我抬起眼眸,對上他的。
第七章 生死局(4)
他凝著我,眉心不再蹙緊,卻也不說一句話。
我反咬著薄薄的唇,直到下唇咬出血來,腥甜的味道縈繞於齒間時,他方緩緩啟唇:
“別再用血,用淚來試探朕的底限,你不是她,朕不會一容再容!”
說完這句話,他猛地轉身,欲待離去。
那瞬間,我突然,不想他離開,甫啟唇,仍是辨不得真心:
“皇上——奴婢在您心裏就是這麼不堪嗎?奴婢又何嚐願意自己似她一樣?如若不然,何必掩飾容貌至今?”
他沒有停住步子,依然往殿外行去。
那抹身影,在這刹那,有一絲的落寞和絕決竟牽動了我心內柔軟的一角。
可,我的言語之間,並不見絲毫的退讓和婉轉。
“即是如此,懇請皇上免去奴婢禦前宮女之職,奴婢自願往庭院當值。”
我下榻,重重叩首於地。
金磚地很硬,我的額際很冰。
這句話,並非我的本意,隱約地,有著別樣的味道,我是在賭氣,還是在籌謀呢?
我不知道。
但,低垂的眼簾卻清晰地看到他的腳步因這聲響滯了一下,不過,隻是刹那,仍徑直往殿外行去。
明日,就是六月初六。
而我,終於,借著這一局,可以暫時不用麵對澹台姮。
她已不可能成為景王妃,但不管她是否中選,對於我來說,則能避一時是一時,畢竟,我身為南越麗妃的身份,才是我最大的軟肋。
心思百轉間,襲茹輕輕走至我麵前,將我扶起,她看著我額上的新傷,輕歎:
“何苦呢?和皇上去拗這口氣?”
我沒有說話,她扶著我坐回榻上,靜靜道:
“昨日雲紗急稟於我,說你自盡,我本想就此瞞下,也免增是非,偏巧皇上喚你禦書房當值,我才不得不稟明此事,皇上聞聽後,立刻放下奏折,親臨你的屋子,你手心攢著一張紙,皇上看了紙上寫的字後,竟當著一眾近身宮女內侍的麵,抱起你,並安置到這泰然殿。那一刻,我知道,你對皇上而言,始終是不同的,但,你要明白,你不過是名宮女,他,卻是當今的皇上,不要試圖可以賭得回多少,我在這宮中伺候了將近十年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