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臻心裡一訝,不想他竟能看出自己的真正修為,而且還是來這兒之後,第一個把這裡稱之為虛凡罅隙,而不是虛凡城的人。果然不愧是鳳王的師父啊!資歷和見識到底不一樣。還有那隻育魂鐘,一看就是神界的寶物,大約是當年和那個墮仙一起進來的吧。→→
見對方沒有惡意,她便多勸了一句:「這裡挺好的,平安喜樂,與外麵無甚不同。但是你們出去,必會遭到三界絞殺,還望先生多多勸導孩子們。」
鷹妖點點頭,道了聲珍重,便兀自攜鍾離去了。
元臻臻了結了最後的心事,也不再久留,帶著虞煥穿越重重流雲,向上飛去。虛凡界的天穹宛如一隻倒扣的碗,最高處描繪著一隻巨大的白孔雀像,雙翼翱展,睥睨眾生,頭頂三根冠羽如星辰般閃爍。
元臻臻讓虞煥化成小龍藏在自己袖中,然後深吸一口氣,直衝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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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太清大殿。
素衣雪發的男人盤坐在蒲團上,閉目打坐,他本應待在自己的元朔宮裡,但這幾日不知為何,總是心神不寧。雖然直覺不可能,但十幾萬年的修行培養出了無限的敏[gǎn],勾陳最終決定守在太清殿裡。
夜晚的神殿寧靜安詳。一片微風忽然撲入殿中,吹起男子一縷雪發,緊接著,灑在他肩頭的蟾光一寸寸消失,烏雲在不知不覺中聚起,遮掩了頭頂的皎月。
遙遠的天邊傳來隱隱雷聲,勾陳驀地睜開眼睛,眉頭微鎖。不消片刻,門外急急奔入一個侍童,神色慌張道:「帝君!不、不周山響雷了!」
他被勾陳安排在天眼石前,盯住不周山的動靜,剛才發現沉靜了許多日的不周山突然天雷滾滾!他大吃一驚,立馬來報。話音落下,眼前當即飛過一道人影,定睛一看,哪裡還有帝君的身影?
勾陳沒想到那兩個孩子不過月餘就衝出了罅隙,歸元鏡早已蓄勢待發,此刻察覺晏臻氣息,怎不立刻圍剿?他本想直接衝去碧霄城,但神思一凝,驀地轉身去了偏殿。
長生帝君的畫像靜靜懸浮在空中,神意繚繞其上,令人無端敬畏。勾陳靜觀片刻,忽然撩袍跪下:「陛下受天道追殺,處境艱險。三界動盪已久,不可再無雄主。前輩若冥冥有靈,還望施以援手。」
他頓了頓:「陛下的未來夫婿,或許是您的弟子煥。」
說完這句,他心頭莫名漾起一股悵然之意,好像自家養了許久的小徒弟,就這樣被人騙走了似的。
拜過長生後,他決然出殿,直飛碧霄城。
——也就沒有發現,身後畫像上的神意忽然緩緩流動起來,化作一道微光,跟著他飛出了太清殿。
***
碧霄城裡,魔君虞英同樣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他本來還想過幾年逍遙快活的獨居生活,沒想到才過了堪堪一個月,兒子兒媳婦就出來了。虛凡罅隙打開得極為暴力,把他的魔君神殿整個轟掉了一半。想想還剩一半,好歹能修一修吧?結果幾道天雷陡然匯聚在上空,把剩下半座神殿也轟了個稀巴爛!
虞英:「……」好叭,這下全部重建,當然,這筆錢一定要叫天界出!
元臻臻一出罅隙,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和虞煥恢復了真身,便有大片雷光兜頭砸下來。兩人一時不備,被追打得屁滾尿流。她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劫雷,而是要置她於死地的天道雷!
天道的動作竟然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