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像花鳳說的話。”
“哼!也不隻是紫鵑她說話實誠。公主慢慢看,奴婢先出去了。”
平陽隻輕輕揮手示意了下,便低首細細瞧著那信封,眼眶微熱,心裏陣陣發酸。花榮、花鳳在時,自己沒覺得甚麼。離開了,卻很是不習慣。一封封的書信成了鼓勵她支撐下去的唯一勇氣,也不知他腿傷好些沒?
每次自己隻能偷偷讀信,卻從不敢提筆回信。一直以來所有的苦痛,她隻能默默隱忍。忍痛認親刻意疏遠逼走最可信親近的人,一係列地曲意逢迎虛與委蛇結識需提防小心的人。
大哥的來函成了她難熬痛苦彷徨日子裏唯一的慰籍,信裏的一字一句都透著關心。讀著他的信,就像有個堅實的肩膀時刻在身側可供她依靠般,再多的苦再多的難,她都可以克服。支撐不下去時,讀了信抹完淚繼續。
“我很好,真的很好。您也是,要平平安安的。我等著你,等你榮歸凱旋。等你再送我,玉鐲水晶鏈子琉璃盞。那時的我,必是你能一眼看懂想明白的。”
平陽心裏默默傾訴著,將一頁薄薄的信箋反複細讀了數十次,才不舍地掀開燈罩,點燃焚燒了。宮裏說句話都得小心翼翼,怕隔牆有耳。大哥的來信,她自然也不敢留。
忍字頭上一把刀,如今的局勢,她隻能選擇慢慢熬。手握成拳指甲掐到肉裏,燭光搖曳,平陽沒有絲毫的痛。這場突如其來的病更是篤定了她的心,勢必要那些前世欠她的人一一血債血償。
☆、三七回 妝扮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便是九九重陽佳節。
天剛蒙蒙亮,聽台水榭很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宮娥內侍穿梭進出,由凡雁主持準備著現場布置桌椅碗盞擺設小件。另有一群內監宮婢大約四五十人排成五六排垂手立在玄莫湖東側空地那,紫鵑右手執小紫毫,左手拿著砑光小本立於眾人麵前,口裏念著各物各賓客歸何人管理,一一做著細致的分工安排。務必使賞花宴順利進行,賓主盡歡。
禦膳房裏熱火朝天,鍋碗瓢盆響不停,切菜和麵弄餡的,當下手的內監廚子們一排齊刷刷地站在菜案邊,菜刀剁得砧板當當響。互相傳遞著碗勺盤碟調料,來往緊湊快速秩序井然。
秋月笑彎了眼,揀個不礙事的地方邊上站立瞧看著,不時開口笑言提醒一兩句。見大廚房各個忙得揮汗如雨,一刻也不敢歇息。便命幾個小太監邊上候著適時送上汗巾冷茶,順便幫著執扇送風。
偏湊巧,有人緊張得錯手打翻碗碟油盞時,還不忘逗趣道:“二公主說了:做得好大家都有賞。且勞煩諸位了,不急不急,咱們不慌不忙。”
尷尬緊張感瞬間消除了些,眾人停手互相瞥眼笑了笑,繼續忙碌起來。各式糕點接替出籠,一盤盤香氣四溢令人口水垂涎的冷盤湯羹也基本預備妥當。
錦福宮,未到五更天,憐煙便將平陽從溫暖的被窩裏挖起來,半推搡著沐浴盥洗,接下來便是長達兩三個時辰的梳妝打扮。平陽耷拉著肩膀,腦袋昏沉沉很是無語。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先是衣服一件件的試穿,平陽由開始的主動挑揀,到最後索性閉嘴由著別人拿自己當木偶娃娃來穿戴,總算換好了衣裙,又開始了妝容發式配飾的苛刻細致。
頭發是綰好散開放下,再來,如此來回了十幾次,總算讓冷眼挑剔的冬梅姑娘滿意了。接下來的妝容,平陽已然昏昏欲睡了。冬梅憐煙兩位姑娘一人手拿鉛粉胭脂盒,一人手捏眉筆,梳妝台左右站在。由胭脂的濃淡爭執到黛眉的形狀,乃至細致到塗抹手法的運用,平陽趁機偷偷搗頭打著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