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三姊妹手拉手地回房談私密話,順便收拾行囊。
慕容祺瞟了眼離去的背影,彈了彈衣擺,走到祁暮清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笑道:“怎麼不主動說話?”
祁暮清低首絲絹擦拭著劍身,抬首淡瞥了眼,說道:“這樣不挺好。”
慕容祺翻了翻眼,無奈地歎口氣,將祁暮清扯到一邊,待到偏僻處才鬆開手,雙掌相互拍了拍,唇角勾了勾,笑道:“來吧,跟表兄說說。你這小子一向藏不住事情的,說吧。”
祁暮清麵色黑了黑,將劍收回鞘,推開一副熱心大哥實則隻是好事八卦的慕容祺,冷聲道:“不必你管,忙自己的去。”
“嗬嗬,不願意說是嘛?那好,我來說,你聽著。”說著,慕容祺倏地轉了臉色,正色道:“如今的大夏朝可以說是四分五裂,各地藩主雖每年進京來朝,可早已日薄西山。
當朝的聖獻帝確實算是難得的一個好君主,可惜……仁慈有餘,腕力不足呀。雖除去了前朝宦官的勢力,卻過於倚重旁支皇親,而使大權岌岌可危。你我兩家更被看作肱骨之臣。
常言道: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雖現下權傾四野,皇帝也甚是倚重。難保他日……總之,若能結上嫡出公主這門親,對我們亦沒有壞處。更何況你本對平陽公主就有那點意思。不管昨日她出於甚麼目的與你套近乎,你就該順坡上路。
識相的好些,至於平陽公主袒護的那個花統領,根本不足為慮。且不說別的,怕是皇帝輕易也過不去。出於政治考量,這三五年平陽公主也嫁不得人。突厥遣使求親的這一茬剛完,聖獻帝不是呆子。能有這麼個佳名遠播的閨女,值此皇朝日漸傾頹時,哪有隨隨便便說嫁就嫁的道理,怎可能由得那毛丫頭自己做主。
所以兄弟你盡管把心放在肚子裏,是你的跑不了。姑父昨日剛受到嘉譽,據說過一陣子咱們就不必住在郊外了。得搬到東城去,那裏正修著一座華宅。說是於姑父養老用的。嗬嗬,有意思呀。無比耐人尋味……
延之,你我快活的日子沒幾天了。得逍遙時且逍遙吧。”說道這,停了停,伸手拍了拍祁暮清的肩膀,眉宇微蹙,麵色正經。與平日裏放蕩不羈的慕容二少完全不同,一臉的沉重憂慮。
祁暮清訝異地挑了挑眉,抬首看了會遠處池塘裏的殘荷,淡笑道:“這樣的表兄,還是少見到的好些。我心裏有數,不然昨日也不會當眾出格越矩了。”
“啊,你這小子,我還當你是遊俠心性不拘江湖小節了。啊,太壞了。嘖嘖,可憐的平陽毛丫頭可真逢上敵手了。嗯,為兄將繼續靜觀其變,借機為你搖旗助威。”
說著,握拳目光看向遠方,一副從容慷慨赴戰的大義凜然樣。嘴角卻透露出一絲笑意,再次打回耍寶的無賴樣。
☆、二二回 狩獵
祁暮清回屋沐浴換了套衣衫,依舊是一襲青衫。背手站立著遠遠地在府外馬車邊候著,平陽與兩姊妹笑著相互挽著胳膊,款步姍姍而來。
一頭烏發梳成垂雲髻,斜插支素淨玉簪。石榴紅撒花百褶襦裙,上著緊袖素色長衫,外穿圓領纏枝蓮半臂襦,足蹬小蠻靴。甚是嬌俏可人,瞧得祁暮清心頭一漾,掩唇咳了下,轉身背手繼續裝淡漠。
慕容祺自是不會錯過撮合兩人的好機會,藉口馬車車廂空間太窄,且嫂子身懷六甲正嬌貴著,三人擠一車不合適,將平陽安排到後麵的那輛翠蓋珠纓八寶車上。順道拽走祁暮清手裏的馬韁繩,推了他一把,翻身上了馬曖昧地擠了擠眼,踢了踢蹬腳,駿馬乖乖地撒開蹄子開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