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隻是想向鬱小姐表明心意罷了……”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有點半透明,卻讓鬱禾聽來有些轟鳴。
她一時愣住,很久沒有人向她表白了。貌似她和顧念青在一起,也是稀裏糊塗的。看對眼了,哪裏還在乎什麼告白。
杜晚棠應該知道的,從一開始就知道顧念青的存在的,他們三人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顧念青就是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出現的。隻是,眼前又是什麼烏龍情況。
屋內一片安靜,好像每個人都被杜晚棠的話所震驚。連那兩個孩子也似懂非懂地看著他盯著他。
“我知道鬱小姐心有所屬,可不代表晚棠我就沒有說出來的權利。”他說得一字一句極為認真,臉上的潮紅也隨著擴大,不知是感冒加重了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娘不是你的!”榆水走到她的麵前,老母雞似的將她護在身後,簡直把杜晚棠當做了凶神惡煞的老鷹了。
鬱禾安撫地拉住榆水,輕輕對他說,“不要生氣,我不是杜公子的。榆水不要生氣。”
他白皙的臉驀然漲紅,粉嫩的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榆水對自己的占有欲,似乎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嚴重。大概已經有了一個顧念青,讓他不想再有人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咳咳——”杜晚棠的咳嗽更加嚴重,像是急於解釋卻什麼也沒能說出口似的,隻好用止不住的咳嗽來講述自己。
鬱禾隻好訕訕地笑著說道:“榆水,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姐姐剛來就要走嗎?你不管爹爹和蕊兒了嗎?”杜蕊拉著她的衣袖,不肯撒手。
那榆水也較起真來,非要把杜蕊拉開,一拉一扯,就把杜蕊推搡到地上。鬱禾除了感慨榆水的力氣見長,也不禁為榆水的男子風度所生氣。
“去吧蕊兒扶起來。”鬱禾厲聲說道,即便是自己不喜歡的人,也絕不能帶有如此情緒,更何況是動手,他可是個男孩子而且還比蕊兒要大。
有幾分怔愣,鬱禾竟然幫著外人說話,明明是他們不對,他們要是不來搶鬱禾,他才懶得理他們呢。一時覺得委屈不已,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不肯挪動一步。
鬱禾有些尷尬之色,忙親自去扶起杜蕊,問她有沒有摔疼,說都是榆水的錯。
杜蕊再如何讓古靈精怪也隻是個小孩子,受了委屈有人這般輕言細語地安慰,眼淚一下子沒止住,撲到鬱禾的懷裏哭泣。
她沒有在鬱禾的懷裏停留多久,就被杜晚棠拉了回來,沒想著會傳染給杜蕊,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蕊兒,莫哭莫哭,爹爹給你買糖葫蘆去。”哄了幾句,轉頭將目光迎向鬱禾,“是晚棠說了失禮的話,鬱小姐,就此別過,晚棠不會再來打擾了。”
他縱有萬貫家財也得不到眼前之人,難怪娘親曾說千金難買人願意,她苦守一生隻為自己的癡癡地心意。若是如此,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忘記鬱禾,從未相識過這個人。喪失了許多驚喜與快樂,但最起碼能夠心安理得的度過此生。
“你們最好不要再來見娘了,娘有榆水和爹爹就夠了……”沉默許久的榆水驀然大哭起來,“隻要榆水就好了,嗚嗚,隻要榆水……”
她隻是來求證事實的,怎麼會到了這般境地。
兩個孩子此起彼伏地哭著,吵得鬱禾心煩意亂。衝杜晚棠他們微微一福,她沉聲說道:“我回去了,你繼續哭……”說著,連一絲目光也沒有落在榆水的身上,直徑走出房間。
有些傻掉的榆水在杜晚棠嘶啞的催促中才驚覺過來,萬分狼狽地追了出去。沒有注意腳下,被門檻絆了一腳,重重地摔在了門口。
已經到了宅院大門的鬱禾,不由得回頭,蹙著眉,走向榆水。她本想在院落外等他出來,結果摔成這個樣子,真是好笨。
她上前去扶榆水,仰起的麵容上混雜著眼淚與灰塵,隻是那目光不再澄澈如初,驚覺有分異樣,大腦傳達的命令還未來得及讓鬱禾的身體做出反應,她的身子瞬間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鬱禾頃刻間昏迷過去,而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的杜晚棠張口結舌。
他放下杜蕊,腳步很急地走上前去。
鬱禾的胸前已是大片血色,凶器隻有半截漂亮而精致的刀柄露在外麵。
榆水惡狠狠地看著鬱禾,身體卻沒有繼續下一步的動作。杜晚棠大吃一驚,顯而易見是被人控製了心魄。
“葉藍,做得漂亮。”
清清地聲音讚揚著杜晚棠不知曉的名字,抬頭再看,如謫仙般的人輕笑著望著他們,仿若看著螻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