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他對自己身後鬼鬼祟祟的帕金森先生說,後者正呆頭呆腦的打量四周。“我們進去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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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包間,先生...”

帕金森先生打量著這個昏暗的小房間。斑斑點點的陽光從一扇孤零零的布滿灰塵的窗子中落下,照亮了蛛網密布的房梁和陳舊退色的地毯。在房子中央有一張粗糙的木桌和兩把簡陋的木椅。

房間看上去既簡樸又無害,但帕金森先生清楚的知道,這看似普通的房間被無數道古老的看不見的咒語保護著,牆壁和門都施過隔音咒。他在一張椅子上安靜的坐下,清清喉嚨,“我們要談什麼?”

“煙囪裏的屍體,你這個白癡。”盧修斯突然開口,就象用力折斷樹枝一樣。“這就是為什麼我會不厭其煩的拉上你,你老婆,還有那納西莎,跑上這麼長一段路來這裏的原因。”盧修斯坐進一張有著高高靠背的扶手椅,為他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老實說這麼大一夥人讓我厭煩透了。”

“哦,閑來無事地在附近的小酒館裏喝上一杯,趁這個機會納西莎和阿斯娜(注2)可以開心的揮霍掉莊園整整一個月的收入?這的確不象我所認識的盧修斯。”在東道主開口罵他廢話太多之前,帕金森先生迅速的補充到道,“那具屍體也許是個迷路的聖誕老人。”

“讓人惡心的幽默感,帕金森。重來。”

帕金森先生眨眨眼,“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裏談?莊園裏不比這兒安全?”

“不,”清楚的回答,“莊園非常容易被攻入,而且還有無數的耳目監視著那裏。這個鎮子比較安全。”

你的鎮民們想要推翻你。帕金森先生想,你真是個不幸的家夥,在自己家裏也不能感到安心。“也許就是個普通的賊,”他建議著,“一個——飛賊或是夜賊。專偷珠寶的。他不害命隻圖財,他的目標是...是你畫廊裏那些精美的雕像(注3)。”他的聲音越壓越低。

“在這個潛入者身上發現了武器,”盧修斯繼續說,完全無視帕金森的猜測。“一把完好無損的匕首,一卷能抗火燒的小妖精繩子,還有幾枚燒毀的淬過毒液的飛標。當然,還有一根魔杖。”

“然後呢?”

盧修斯鋼鐵般的雙眼若有所思,“柳木,十一又半英寸長,一根龍的心腱。奧利佛商店的標簽清晰可見。這十年間也許有三百個人買過相同的魔杖。但是,他們中的一個——隻有一個——不幸的在馬爾福莊園的壁爐裏送了命。”

32

“誰?”帕金森先生嘶啞著說,“是誰?”

“等一下,”盧修斯突然嘀咕道,他環視四周,眼睛迷了起來。“房間裏有人。”他的聲音隻比耳語高一點點。“有人在這兒...偷聽我們的談話。”

帕金森先生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皺起眉頭東張西望。盧修斯從一個角落走到另一個角落,用手中的藤杖戳向每寸陰影和灰塵,他猛的推開門,緊盯著空空的走廊,側耳傾聽是否會有腳步聲泄露身穿隱身衣的偷聽者的行蹤。

這個時候,在他們頭頂的橫梁上,安全的躲著一個偷窺者。看上去隻有紐扣大小,隱藏在灰塵和層層蜘蛛網的陰影裏。它聽的一清二楚。顯然,現在盧修斯.馬爾福不會在繼續說下去了。於是它張開收縮在甲殼裏的翅膀,發出幾乎不可耳聞的嗡嗡聲,偷偷飛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