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雲道:“怎麼會呢?”心裏卻是虛的。
自從那日她誤會了他,他負氣離去,她的心就一直空落落的。聽小雨說,他關了“醉春樓”,把樓裏的姑娘都給遣散了,老鴇下了大獄,黑店的夫妻兩也就地正了法,還查出陳縣令貪贓枉法,也一並發配邊疆。益縣的百姓無不額手稱慶,小雨對他更是敬若神明。其實,他就是有時候對她霸道一點,壞一點,除此之外還真的很難說出他的不是。不管怎麼說,這次多虧了他出手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特別是他寧可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救她,也不願趁人之危,這就讓她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了。
“會的,會的,姐姐你不知道,大王對你有多心,你看這狐裘、手爐、安神的藥,暈車的藥都是大王親自準備的,小雨就隻負責伺候好姐姐。”小雨認真道。
輕雲輕觸柔軟光滑的狐裘,心中惆悵:你能為我準備這些,卻不肯再來看我,算了,不來更好,眼不見心不煩。
這幾天輕雲的情緒很是低落。耶律翼風依然躲著她不肯見她,而他的關懷依然無處不在,輕雲覺得自己的心慢慢的被侵蝕了。白天,他的身影總是在她的腦海裏浮現,揮之不去,夜晚,她的夢也被他占據。夢裏的他是那樣的清晰,清晰的可以感覺到他唇的溫熱,感受到他的手輕拂過發際的溫柔,他在她耳邊的低語親吻時,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內心的悸動……哎!她這是怎麼了?心總是飄飄忽忽不由自主,難道是那迷[yào]的毒性沒有退盡嗎?
一縷淡淡的百合芳香飄了過來,輕雲回頭,皺了皺眉,道:“小雨,今夜就先別點了。”也許是上次在黑店中過迷香,讓她心有餘悸,聞著香反倒不塌實了。
小雨將點燃的香片放入銅鼎中,又去鋪床,邊道:“姐姐,不行的,大王說點上這個你能睡的更安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輕雲無奈的笑了笑,道:“你這小丫頭,張口閉口就是大王,大王的話就是聖旨,姐姐的話就不聽了。”
小雨做了個鬼臉笑道:“姐姐真是冤枉小雨了,小雨和大王一樣,都是為了姐姐好。”
輕雲搖頭歎氣,說不過她,她總是打著為她好的幌子,有時候比那個惡人還要霸道,心裏卻是暖暖的。
“大王說,再有三天的路程就到上京了。”小雨幫輕雲取下簪子,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泄。
輕雲拿著梳子的手一頓,這麼快就到了。到了上京,他會怎麼安排她?是奴,是妾亦或是婢?將要麵對的問題她早已想過千萬遍,可事到臨頭還是讓她慌亂不已。
“等到了上京,大王一定會封姐姐做王妃的。”小雨沒發現輕雲的異樣,自顧做著她的美夢。
“王妃?哼!怎麼可能呢?我隻不過是大王的一個女奴。”輕雲苦笑,小雨想的太單純了。
“怎麼不可能呢?姐姐,大王可是愛慘了姐姐。”小雨幫輕雲整理好頭發,詭異的笑了笑。
輕雲輕輕敲了下小雨的腦袋,嬌叱道:“看你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我說的是事實啊!大王想來看姐姐,又怕姐姐還生氣,隻好每天三更半夜……”小雨原本是要辯解,說到一半才驚覺自己說漏嘴了,忙捂住嘴巴,心虛的低下了頭。
“你說什麼?什麼三更半夜?”輕雲聽的滿頭霧水,追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姐姐好好休息,小雨先退下了。”小雨忙擺手,一溜煙逃了出去,暗道:這下可慘了。
輕雲疑惑,半夜三更……小雨是說他半夜三更來看她嗎?難道那不是夢?可是為何又這般模糊?若說是夢,又怎能這般清晰?輕雲用力甩了甩頭,一陣暈眩,分不清是頭暈了還是心亂了……
百合的芳香悠悠,讓她煩亂的心漸漸平靜,有種暈暈欲睡的感覺。輕雲猛然想起,小雨說,點了這個能讓她睡的更安穩。一直以來她就愛點百合香,卻不象現在這樣聞了就想睡……難道這香有問題?
夜闌人寂,屋內微弱的燭光搖曳著,一陣風透過窗欞將輕紗帳兒吹起層層漣漪。耶律翼風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小雨怎的這麼馬虎,還好他自己親自來看看,不然這樣吹上一夜,非吹出病來不可。
耶律翼風輕輕的關好窗戶,來到床邊。看床上的人兒麵朝裏睡的正香,耶律翼風抿嘴笑了笑,輕輕的將她露在外麵的手放進被窩,把棉被掖實了,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她。他怕她在青樓的日子受了驚嚇,睡不好,特意在香片中加了安神的成分,看來效果很好,每次他過來看她,她都睡的很沉。他知道她現在不想見他,他也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所以他選擇在這個時候來看她。每天這個時候卻成了他最期待,最快樂的時光。麵對著她,不必想那些爾虞我詐,也沒有了金戈鐵馬,她就像天池微波粼粼的水,給他寧靜與溫馨……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原來那不是夢……輕雲的心兒狂跳,咚咚咚,震的仿佛身子也跟著顫唞了。他幫她掖被子,輕拂她的秀發,溫柔的跟夢裏的感覺一模一樣。他靜靜的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