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生活注定是一場傳奇。菲爾德輕微地搖搖頭,繼續往前走,直到他身後的電子大門徐徐關閉。

2.

那位退休剛剛四個月的明星特工翻開自己的手機看了看,上麵隻有一條冷冰冰的短信,而且短信裏隻有一個單詞,壽司。他掙紮著從沙發椅上起身,拖著腳穿過客廳,往廚房走去。去他媽的壽司,他一邊從冰箱裏翻找材料,一邊憤憤地想。他的胳膊至今不能抬過頭頂,但好在房間裏沒什麼東西會放在高處。他也不能久站,所以廚房裏備著一把高腳椅子。他恨這些,恨冒著酸味的米醋,恨柔軟的海苔,恨躺在案板上的黃瓜條。但是他對這些的恨不會太持久,那是因為,到了第二天他準得做點其他的玩意兒,讓他的憎恨轉移了對象。當然,如果能夠炸掉廚房,他可以把它安排得就像一場意外事故一樣。但是他那位前任軍需官早就告誡過他,這裏所有的一切都經過了合金加固,最好不要試圖輕舉妄動。他恨這種浪費生命的生活方式,他應該打個電話,他知道倫敦最好的日式餐廳在哪裏。那樣花不了兩分鍾,接著他就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家裏等著壽司上門了。或者更好的是,他可以直接要求對方送到MI6。不管怎麼說,總比他花費幾個小時在廚房裏奮鬥要來得值得得多。但是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該死地付不了賬。

現在他的壽司卷整齊地躺在便當盒裏,他充滿惡意地多蘸了一點芥末。他最好得將它們做得很棒,如果他不想接下來的一周都被迫每天卷壽司卷的話。手機響了,一條新的短信擠進來,這次單詞多了點,餓,你死了嗎?和死也差不多,那位剛退休的明星特工喪氣地想。但是他還是得拎起便當盒,慢慢走向車庫。他討厭那輛車,當他那位前任軍需官把奧迪Q7的車鑰匙交到他手上時,他肺都要氣炸了。他從來沒有開過這麼差的車,甚至少見地衝著對方發了頓脾氣。他把車開出車庫,他討厭那些需要修整的草坪,更討厭那些怎麼也不會開花的大馬士革玫瑰。

他討厭所有的一切。

他也討厭去MI6。

在他還很年輕,甚至還隻是一個少年時,他就來到這裏。他簡直可以閉上眼睛,逡巡在這棟古老大樓裏的任意角落。但是現在他已經永遠失去了他的工作卡,他隻有一張臨時性的Guest卡,隻能供他進入很少的通道。他從車庫直接按電梯上樓,電梯發出咯吱咯吱響聲。他歎了一口氣,抬頭去看電梯間上方。他能有無數種方法打開電梯頂蓋,然後爬到電梯上方,在漆黑的電梯通道裏四處張望,敏捷地跳到所需樓層上。當然啦,他現在是動不了的,隻能沮喪地提著便當盒,在合適的樓層離開。

他那位前任軍需官——人家現在已經是科長了,主管情報和技術係統,仍然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