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尷尬地牽了牽嘴角,不可置否地笑了。
我秉承著被延緩的PLAN需要用的資金,任勞任怨地去拿了除草的工具跑到庭院裏去蹲著,認真無比地一根根拔雜草。
我覺得大概是我拔的太認真了,以至於龍馬回來的時候我都沒注意到,直到他那獨特的往死裏拽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已經結束社團活動到家了。
“阿初,你在幹什麼?”龍馬站在我麵前,微微傾斜的身子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掃下一片陰影。
我沒回答,抬起頭來默默看他。
每次越前龍馬一明知故問我就知道他又要開始毒舌我了,果不其然:“阿初你是要把庭院裏的泥土全部扒開然後把草根都掀掉再把土蓋好麼?還是說卡魯賓要埋魚骨頭所以你在給它挖坑?”
陽光直射下來,淺淺的金色光芒在他墨綠色的頭發上折射出一個個灼目的星點,他臉頰的輪廓因為反光的原因被氤氳地有些模糊了,看起來棱角柔和了不少,隻不過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死人。
“……沒,”我拿著鐵鏟舀起一小塊土塊,垂頭喪氣地回答他:“其實我準備要種豌豆射手……”
“種堅果牆吧,”龍馬摸了摸下巴,鄭重其事地對我道:“笨蛋不是應該先種堅果牆然後龜縮在後麵麼?”
“……”我完敗了。
作為竹馬君眼裏的笨蛋,我覺得就按照他說的去種堅果牆好了……等等,種堅果牆幹什麼?又沒有僵屍來攻擊我們家!
我正打算抬起頭,義正言辭地跟龍馬說叫他一起來跟我拔草的時候,他忽然貓瞳倒豎,看著我腳邊麵色一淩,冷冷地發了聲:“阿初別動,有蛇。”
=_=
不會吧……有蛇?龍馬一定是開玩笑的吧……這是在家裏又不是在動物園……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向自己腳邊看去,接著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哇啊啊啊啊——蛇啊!”
尼瑪還真有啊!
……
我跳起來撲入越前龍馬懷裏,像八爪魚似的四肢都往他身上纏,抱住他死活不撒手,語無倫次:“蛇蛇蛇!真的是蛇!怎麼辦怎麼辦?”
“……阿初你鎮靜一點。”
他似乎是想把我從他身上拉下來,但是嚐試了兩下沒成功,我抱住他脖子的雙臂反而越勒越緊,他開始試著安撫我。
可是我腫麼可能鎮靜的下來啊喂——!尼瑪這是蛇啊!不知道是不是眼鏡蛇啊!咬一口搞不好會死的啊喂——!
“……阿初……那個……好緊……”
龍馬的聲音由剛才的泰然自若到被我撲上去後幾秒鍾的驚慌失措,再到現在被我死死勒住的透不過氣,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抱人的方式不對,於是鬆開夾在他腰間的兩條腿。
腳踏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我條件反射地縮了縮,還是害怕,龍馬揚起手跟摸卡魯賓順毛似的撫了撫我的背脊,我緊繃著的神經才鬆弛了一點。
我哭喪著一張臉問他:“走、走掉麼?”
我不敢回頭去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隻好背對著我原先蹲著的那塊地方不動,就這樣維持著抱住他的姿勢。
我覺得我們倆現在就跟兩具木乃伊似的沒什麼區別。
也不知道是龍馬跟我一樣在發怵,還是他正在做心裏鬥爭,是回屋去叫越前南次郎還是他展露一下男子氣概把這條蛇給哢嚓了。
“沒。”
龍馬說這個字的時候,我再一次被他嚇得夠嗆。我怕那條蛇在盯獵物,冷不丁就會給我或者給我家竹馬君來上一口,可是他丫這時候還在吐槽我啊魂淡!
“蛇不是走的,是遊的,它沒腳。”
……我要是現在手裏有狼牙棒,我就給他來上那麼一下,丫怎麼那麼討厭呢!關注點錯了啊喂——!
“小層初,我讓青少年來跟你一起拔草他來了嗎?”
南次郎叔叔的出現並沒有讓我們倆之間緊張的狀態緩和一點,反而添油加醋地讓我覺得更加雪上加霜了,他在看到我和他兒子深情相擁(大霧)之後,訕訕地笑了兩聲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就轉身走掉了,完全沒意識到我們倆現在正處於千鈞一發的危難時刻中。
我:“……”
龍馬:“……”
正所謂求人不如求己,大敵當前還是要靠自己才行,於是我果斷地把這個重任交到了竹馬君的手上,讓他大發神威去幹掉那條蛇。
“……就是應該先種堅果牆才對。”
他在我耳邊嘟囔了一句,接著身後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像過年的時候放鞭炮似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等響聲全部消失了,四周再一次安靜下來的時候,他說:“別怕了阿初,蛇遊走了。”
“……你剛才用什麼工具打走它的?”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
“……好吧。”那我不問了。
……
吃晚飯的時候南次郎叔叔問大家有沒有看到卡魯賓的玩具,就是一條綠色的假蛇,他一直放在客廳的矮櫃上,平時沒事拿來逗卡魯賓玩的,大家的回答都很一致: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