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神識非常顯眼,以為是有什麼神獸,到了才發現,是長安君和洛陽君來安慰秣陵君,他隻見了一眼,就什麼都明白了,那樣的語笑晏晏,那樣熟悉的溫柔神色,那樣的眉眼,他的成嶠,他的小弟弟,原來便是這長安君。
長安君是一方神靈,平常的符咒想來奈何他不得,他上昆侖求得青鸞鮮血,書寫符咒,但是卻無法得到長安君或者說成嶠的血肉。人的陽壽有限,他上一世直到死都不曾完成夙願,這一世,他轉生在大富之家,做了房地產的老板,開始隻不過是為了結識大明和興慶,希望可以能見到秦長安,但是在一次偶然的聚會上,有一個二世祖拿出一套自己收藏的錢幣來顯擺,他一眼就看見了那枚長安錢。
長安錢,成嶠生前為了鑄好長安錢的母錢,曾經將頭發指甲投入爐中,長安錢的母錢,可以說含著成嶠的血肉,他買下了當年長安君的封地,借開發之名幾乎是一寸一寸搜過去,終於找到了那一爐還未流通出去的長安錢,原先黃亮的銅色在地下千年,已然生出了斑駁的鏽色,他望著那幾枚小小的長安錢,似乎見到了闊別已久的愛人。
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你了,雖然拚命想你,但是再不見到你,我大概就要忘記你的模樣了吧。
他從中挑出一枚母錢,以鸞血作書,為那枚長安錢施下了咒。他知道秦長安的身邊還有敖爽,黃河龍君,他一個凡人無論有多大的神通都是鬥不過他的。他先是打聽到,長安君以秦長安的身份在考古隊上班,示意手下人泄露工地上發現長安錢的消息,希望他可以來接收,誰知到來的隻是博物館一個無關輕重的管理員,他也想過是不是要到他的單位去找他,但是又怕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法施術,他還想過趁秦長安去開學術研討會,把秦長安扣下,那一次他本來都已經打探好,敖爽不在秦長安身邊,在他去研討會的路上堵著他,但還是未能如願,甚至讓敖爽嗅到了點味道,最終的相遇實在是巧遇,他隻是做一下一個老板的例行公事,帶著自己的員工,去看千年前自己的玩具,誰知道秦長安居然會出現在博物館。
難道成嶠的靈魂並沒有離開這具身體?難道他還想著我?難道他想見我,隻能到這裏來看看?
他迷惑了,他抱住他,幾乎要吻著他,他已經完全沉醉其中了,但是,當他們真正雙目相對,趙政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是長安君,不是成嶠。
這樣的機會,不可以放棄,他還差一點就可以成功了,都是最後那個小胖子來攪局,自己一時沒能認出來,那也是龍君,叫他用龍血暫時破了自己的禁製,讓秦長安逃掉了,但是沒有關係,隻要這個術一開始,就不要想擺脫掉,他一直在用鸞血摻朱砂,重複在犀角板上加深那一道符咒,再用符咒去加持長安錢,那麼就能一直發揮作用,等到將秦長安的神識驅逐出去,自己以成嶠的身體來召喚,一定可以找得回他。
趙政把玩著那一枚長安錢,手指似乎還留存著對於成嶠麵頰肌膚的觸♪感,他的術生效了,他知道,它不但定住了秦長安,還把秦長安的身體與靈識分離,使得身體又恢複了千年之前的模樣,現在做的,隻是等而已,等他拿回了成嶠的身體,成嶠,你一定會回來。
敖爽的手緊緊抓著秦長安的手,眼淚溢滿了眼眶,開始不要錢的往下砸,“怎麼辦,怎麼辦!”
敖清顯得比敖爽鎮定的多,“叔叔別急,總歸有辦法的。當年我以龍鱗為敖卓聚魂,叔叔不妨也試試,萬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至於太手忙腳亂。“
敖爽可以感受到,秦長安的氣力正在一點一點鬆懈下去,他沉入了很深的睡眠,或者說,他已經無法醒過來了。
敖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要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也就隻能這樣了,但是我實在是做不得準,還能不能找到一塊那樣靈秀的玉石,可以為他重塑肉身。我們去找趙政,得讓他自己停止,要讓他知道,人是鬥不過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