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個騎士應該有的品性,麵對任何一個沒有對你表露惡意的人時,都應謙和有禮,對一個幫助過你的人要真誠回報”
“那如果有人表露惡意,要傷害我怎麼辦!”一個孩子突然問道。
“那時,如果你已經是一個騎士的話,就用劍教那個人什麼是謙和有禮。”中年人的聲音依舊平和,語氣中沒有太多起伏。
那個孩子點了點頭,眼中有疑惑,也用明悟。
周圍的那些孩子表情也差不多,而在最後麵的士睿隻聽了個大概,此時的他早有神遊天外,想著禮儀課之後該去哪裏玩。門外的孩子一臉的懵懂,但他聽到了最後的那個詞,謙和有禮。
“孩子們,最為一個騎士,你們一生隻能輔佐一個君主,以勇敢,忠誠,來守護你們的君主,用謙卑和禮貌來作為保護君王的鎧甲。一姓二主的虛偽者,這種人不配騎士的稱號,更不配拿起劍。”
夕陽西下,陽光照在客廳外的走廊上,光滑的大理石麵上反射著金子般的光芒,十字窗上,被貼上了一道道金色的鉑片,熠熠生輝。
屋內,一群孩子依舊在潛移默化的接受著知識,一些或許有用,或許根本用不上的知識,屋外的走廊上,一個穿著短袍的男孩靠著門軸歪著頭,睡著了,一頭微卷的淡金色頭發配合這張肥嘟嘟的臉,顯得格外可愛。
孩子的腰間插著一柄朋友給他做的簡製短木劍,劍身上刻著一個粗糙的十字劍的標誌,一隻小手微微握著劍柄。
隻見一道焦急的身影迅速出在走廊轉角,一身將將觸地的黑袍,侍從微皺的眉頭一鬆,輕聲走到孩子邊上,小心的朝著屋內看了一眼,屋內的年輕人眼角一瞥,微微點了點頭。動作很小,沒有一個孩子注意到。
屋外的黑袍侍從慢慢蹲下,小心的抱起孩子,貼在懷裏,那柄木劍悄然滑落,侍從閃電般將手探出,雙指夾住這柄一尺長的小木劍,夾到腋下,隨後緩步離開這座石殿。
這個可愛的卷發小金毛被放在床鋪上,一隻小手攥著侍從的胸口,後者輕輕摘下這隻小手,放進毯子裏。侍從站直身,拉上簾子,屋子裏頓時就顯得灰蒙蒙的,好像有一大團陽光被關了起來。
門輕輕的被關上,原本就細微的腳步聲,轉眼間便消失了。
“有沒有覺得做管家委屈了你。”一道平和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若果是給你做管家,那就是下輩子的事了。“侍從輕輕的合上門,頭也不回的冷聲道。
“黃昏之城的那一戰真的很恐怖?竟然讓你甘心作赤尼爾家的侍從,你可是帕拉丁啊,難道連你們也沒有成功麼。“侍從拿起腋下的小木劍,看著這個粗糙的十字劍的痕跡,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些人味,指尖閃現出一柄小刀,開始小心的修改圖案,順便二次加工這柄“十字劍“。
木屑沙沙落在腳邊,侍從正專心的做著世上最值得做的事,雕刻一柄木劍。
“韓……”那個聲音叫著他的名字,但是後麵的聲音被卷入風中,兩個人站在欄邊,極少刮風的季節,竟然起了風,地上的樹葉如被驚嚇的蝴蝶般憑空形成一個小龍卷,樹葉四散,落滿整個走廊。
“我現在叫荷莫“侍從淡淡的說道,語氣沒有一點起伏,隨即刻下最後一刀,轉身將木劍靠放在門邊,離去,一縷微風掀起侍從的黑袍一角,無數的樹葉如同恭送帝王般再次飛起。
一身朦朧的赤色戰甲好像重新穿在了前者身上,那一刻,就好像是他出征前的身影,可惜,那隻是過去。
中年人望著這個背影,眼中流露一絲難過,深呼了一口氣,稍稍壓下了心中的起伏,心中無聲道,你可是帕拉丁,曾經的龍騎士啊。
中年人看了一眼屋內的卷發小金毛,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撚了撚手指,同樣背身離去,兩道身影相背離開,那不知何起的風悄然停息。
屋內的孩子,叫洛茲。一個後來長成一頭黑發的青年。而那座被帝國隱藏的黃昏之城,埋葬了成千上萬的精英戰士,包括人族在內的七大種族,整整一代有名的強者戰死在黃昏之城,至於戰爭的起因,已經隨著陰謀者的離世而湮滅在了時間的齒輪中,那個自稱荷莫的侍從隻是一場陰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