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人唾棄的蛇蠍女子啊。
這樣的人,怎麼會有愛,怎麼配有愛。
事到如今,又怎麼能想著如何逃避現實。
早已沒有了逃避的理由,沒有了退路。
除了封閉雙眼麻木地向前,找不到別的可以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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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藝人,你怎麼能這麼不知道分寸,公司不是不允許你們談戀愛,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結婚FANS對你們的幻想就會破滅,到時候損失的人氣不是說努力就可以挽回的——”
坐在周映彤的辦公桌麵前,聽著她的教訓,看著桌上她給自己準備好的專輯企劃。簽約不夠半年的歌手就在旗下鬧出結婚那麼大的事,又沒有事先向公司彙報,以周映彤的性格現在隻是說幾句已算是很好。
於是現在隻能低著頭什麼也不說。
事實上這個婚禮也將自己殺的措手不及,更別提彙報二字。
一份企劃推到自己麵前。
麵前的女人推了推眼鏡,“根據市場調查,大部分歌迷希望你能唱甜美一點的情歌。《虛無》口碑雖好,但實在太過壓抑,公司不建議你下一張專輯也走回之前的路線。我暫時還無法估計你和童靖陽的婚禮會對你的演藝事業造成多大的影響,但公司需要利益最大化。你們結婚前,你的第二張專輯,必須出。
拿起那份企劃,緩緩地翻動著。
甜美的情歌?
我連甜美是什麼味道都已經忘了。
嚐到的所有的味道,都是腥苦的。
走出辦公室的門,卻與恰好從外麵進來的黎華撞個滿懷。輕描淡寫地撇過一眼,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付任何人,想要匆匆離開,卻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幹什麼?”
“你要結婚了?”
“你不是已經看到新聞了?”
“那天我收到你的短信後——”
“算了,隻是一時不服輸發的。沒什麼好在意。”
“那個賭約我是認真的。”
“可我是開玩笑的。”
……
黎華細細地打量我的臉。
隨後,玩味地笑著——
“如果你要嫁給童靖陽的話,我絕不會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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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祝福不祝福,又有什麼關係。
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從來沒受過祝福的人。
然而曾以為童靖陽說得像是翻版林立翔一眼會拚盡全力保護我的話是玩笑,卻沒想到,很久前林立翔提起的,他背後那個龐大的黑道組織,是以帶血的方式來完成守護二字。
每個男人的心裏,都沉睡著一頭嗜血的野獸。
戴著耳機對著麥克風一直唱一直唱,唱著別人寫的歌,唱著別人作的曲,那些甜得不可思議的話語,那些甜得神乎其神的曲調。我張著口看著歌詞曲調按部就班地唱著,玻璃窗前的周映彤鎖著眉頭,我閉上眼睛全情投入地唱著,一首熱戀情人的歌給我唱出了悲哀的意味。
一遍又一遍。
我突然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夠硬生將治愈係情歌唱成了悲歌。
一次又一次。
周映彤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地推開錄音室的門——
“若綺,你是專業歌手,怎麼能把一首歌詮釋成這個樣子?”
我不想。
我看著那些甜膩的歌詞就像看見了火星文,我聽到那些柔情的曲調就像在聽葬禮上的哀樂。我的眼前沒有歌曲意境中充滿了粉紅泡泡的世界,隻有黑灰陰沉的一片。我詮釋不出這歌原本的東西,唱出來的全是自己悲哀的生活。
我隻覺得這樣下去,就算是喜洋洋那樣歡樂的歌也能給自己編織成陰雨連綿的哀傷。
“對不起。”
低著頭擦過周映彤的身旁,走出了錄音室。
大概是那個作曲人以為將要結婚的女人幸福得快要升天,才會作了這麼一首讓自己唱得想要升天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