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瞟了薑維一眼,嗤笑了一聲:“聽到了麼?丞相可是識大體,明局勢的人,區區魏國禦史,有什麼殺不得。就算他以前是丞相舊友,丞相也不會因私廢公的。”

“縱然不是死罪,也是活罪難逃,大膽魏文長,你可知徐老先生不僅是丞相舊友,更是先帝跟前軍師,想當年若不是他,先帝說不定早做了曹操刀下之鬼,更不會有今日之蜀漢。你還能有臉在這大放厥詞?我要是你,還不如找個地洞藏起來。”楊儀走上前來,趾高氣揚的指著魏延厲聲喝道。

薑維明顯的感到孔明身子一晃,像在微微抽搐,左手死死按在胃脘上,子安擔心的就要落下淚來。

“楊儀……你錯了……,不知者不罪,況且元直和亮雖相識,卻多年未見,而文長隨亮出生入死幾十年,南征北戰,戰功赫赫,伯約才智過人,青年才俊,忠勇非常。”孔明有氣無力的說道,“還有你…威公……,你們都是我季漢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們每一個人的性命都比元直精貴百倍,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的命都是亮最珍惜的,都先退下吧。讓亮送一送元直。”

楊儀恨恨一甩袖子,轉身而去。

薑維流著淚搖著頭,一步一回的盯著那搖搖欲墜的背影。

魏延用手背胡亂擦了一下眼睛,跪下扣了個首,正準備走,忽然想起什麼,對著孔明做了個揖:“剛才那老匹……不,徐先生讓我替他對丞相說句對不起。”

胃裏絲絲拉拉的劇痛一波又一波的襲來,恍然間,所有的疼痛都變的模糊起來,輕飄飄的像在天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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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知道虧欠孔明,但是,還望孔明能出山替庶繼續輔佐主公!”

“外麵風又大些了,孔明回屋去吧”

“待孔明攻克許昌的那日,庶必將殺豬宰羊恭迎你們的王師!”

“孔明,你就像天上的白雲一樣,臉白白,衣巾白白,羽扇白白,心思又像這白雲一般飄忽不定,難以捉摸……”

“孔明是天神臥龍,天下沒什麼是孔明做不到的。”

……

……

幾年前,不,幾十年的畫麵不斷在自己眼前浮現。看的他頭暈目眩,大腦嗡嗡作響。

冷。

好冷,好冷

淩冽的秋風化入千萬根冰冷的長針一齊刺入體內,血液已然成冰。肺部,胃部,腹部,四肢,咽喉……每一處都痛苦不堪。

那三人剛走,孔明就整個癱軟下來,幾乎是跪著爬到元直跟前,兀自凝視著那人熟悉的眉眼,那人常穿的藍衣,以及那人胸口那道恐怖的傷痕。

魏延的刀法意料之中的好,刀劃過心髒,分毫不差。

最終,你還是走了,你也和先帝一樣,拋棄了亮……

從此,再沒有人叫自己孔明。

天上地下,

徹底的孤寂。

☆、相信(一)

五.相信

“先生,人死不能複生,請先生節哀,外麵風大,還請先生快快上車。”子安著急的守在孔明身側,生怕孔明頹然倒下。

孔明跪在秋風中,一動不動。

兩行清淚順著清臒的顴骨流下來,滴在麵前的藍衣上。

“先生,你哭了……”子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來丞相都是強大,智慧的存在。他安排著所有人所有事,下至士卒,上至君王,無一不關心入微。但是卻無人知曉該怎麼安慰這個權傾一朝,不怒自威的丞相。

“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