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似懂非懂,嘴角滲出一抹苦笑:“可是先生,本來這個好好過的悠閑日子是您的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位先生啊,就是對方把自己傷的再怎麼重,也絕不會說對方一點不好。先生嘴裏說不想徐先生來,我看心裏是盼的緊吧。畢竟徐先生是唯一能懂先生的人。”
孔明將地圖折好,放在案前。眼神有些渙散,似乎想起了從前的什麼事。
“如能在大限之前還能看元直一眼,便是太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相見
孔明坐在案前,雖然氣色慘敗黯淡,鬢角依舊梳的整齊,雖然背上汗濕涔涔,身子依舊挺得筆直。
孔明常說,兩軍對戰,威儀不可失,鬥誌不可喪。自患病起,仍是每日巡營,麵上仍是萬年不改的微笑和鎮定,如胃痛難忍,就死死的抓住車把手;如想吐血,就用長袖掩麵,小心的將血吐在絹上;如咳嗽難止,便要四下推了自己提前離開。所以,祁山大營的蜀兵們雖然知道他們丞相患病,卻也不甚擔心。在他們看來,丞相是神人,丞相是不會得病的,就算得了病,過幾天也自會好了。
“讓他進來”孔明揮揮手,這次孔明要麵對的是魏使,自然不能露出病狀。
於是,他就走進他的大帳。
他看著他,他也看著他。多少年前,這個場景似曾相見,那時兩人年少輕狂,意氣風發,可現在兩人均是蒼蒼白發,垂垂暮年。
這一見,時間仿佛停滯,又仿佛過了千年。
虛幻的不像真實。
“元直,你終於肯來看亮了,這次亮看清楚了,是元直沒錯。”孔明笑了,是從心底發出的笑容,“看來亮又做夢了,別走,陪亮聊會天,行麼?”
徐庶沒有說話,眼睛有些脹痛,有鹹鹹的液體流進嘴裏。
“元直,你走近些,讓亮看看,這幾十年你變成什麼樣了。”孔明向著虛空招了招手,
徐庶就往前靠了靠。
“庶老了,”徐庶哽咽道,“孔明,也老了。”
“讓元直見笑了,當日當著元直的麵說出大話,說十年之內就可壤平北方,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士元走了,主公走了,二將軍走了,三將軍走了,子龍也走了……隻有亮一人……好寂寞啊,北伐數次,寸功未建,亮實在是活著沒有臉見元直,死了也沒有臉見主公……亮,真沒用啊……”
徐庶早已泣不成聲,淚水沿著下巴滴在孔明冰冷的手背上。
孔明兀的一驚,這淚水是如此溫暖,像是真的一樣!緩緩抬手,撫上來人的臉,滿手是蒼涼的觸♪感和熟悉的鼻息。
真的是元直!!孔明好像被這事實給嚇著了,哆哆嗦嗦的收回手去,不安的四下張望,厲聲問道:“你來這裏作甚?”
徐庶一把握住孔明收回去的手腕,泣道:“夠了,孔明,夠了……,別這樣折騰你自己了,庶不要你跟隨劉備了,庶不要你攻下許昌了,什麼都不要了,就要你放下重擔,為你自己而活,你不是喜歡隱居麼,喜歡在隆中麼,我帶你回去好不好?別管這些俗事了,誰人稱王誰人稱帝和我們有何幹係?”
孔明聽罷,沉默許久,忽而仰天大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