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如水,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窗戶被雨滴淋成一幅凹凸不平的藝術畫,安蓓蓓站在窗戶前,裹緊脖子上的圍脖,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
淩晗下午和宇文欣出去,知道下班也沒回來,剛剛她打他的電話,竟然關機。
安蓓蓓如往常一樣,梳洗完便睡了,卻沒有想到,醒來後她的生活會翻開新的篇章。
淩晨六點,安蓓蓓被噩夢驚醒,額頭上滿布細汗,漆黑如墨的視野裏略顯沉滯,她拿起手機,借著微弱的亮光打開屋子的燈。
如此,心中才好受一些。
被噩夢嚇醒的她再無睡意,打開電視便回到洗手間刷牙洗臉。
一切整理完畢之後她餘光看到早間新聞閃過淩晗嶙峋的臉。
“淩氏集團總裁淩晗和宇文家二小姐在淩晨四點經人發現在清風鎮的廢墟上,經醫生透露,淩晗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刀傷數十處,都不是很嚴重,最要緊的是一顆子彈迫近心髒,或許有性命之危,而宇文佳二小姐身上隻有三處刀傷,粗布估計兩人是遇到逃亡犯,起碼五個人……”
新聞主播冷冰的語調深深印進安蓓蓓心中。
手中的餐盤滑落地上,瓷質盤子落地生花,碎了一地。
他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會這樣?
清風鎮不正是她長大的地方嗎?他去那幹嘛?
安蓓蓓怔了兩秒,穿好衣服狂奔醫院,他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
醫院已經被媒體圍得水泄不通,還好她曝光率少,媒體都不認識她,進入醫院倒是暢通無阻。
宇文苒已經守候在此,愛美的她眼窩下是青黑的眼圈,想必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趕來了這。
她看到安蓓蓓便神情複雜,總而言之是憐憫:“你是來看淩哥哥的?”
安蓓蓓努力不讓自己奔潰,發紅的鼻頭卻背叛了她:“他現在怎麼樣了?”
宇文苒斂掉平時的高傲,此時的她盡管倨傲,卻沒有找安蓓蓓麻煩:“他情況很不好,現在還在手術室。”安蓓蓓朝手術室看去,哪裏圍滿了人,想必是淩晗的親戚。保鏢站了一圈。連宇文苒這種身份都進不去,她安蓓蓓也不會入得了這些人的法眼。
“哎,你說咱們倆爭什麼呢,爭來爭去還不是宇文欣那個賤人得到便宜,把淩哥哥勾引到不說。居然把他帶去那種地方,真是該死。”宇文苒看安蓓蓓女神頗有同病相憐的意味。
安蓓蓓仰著頭,看著醫院慘白的白熾燈,心中的茫然和倉皇並未消停半分,聽到宇文苒的話她扯動嘴角:“他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她能理解宇文苒的心情,情到最傷處,隻能靠說話來緩解心中的緊張,和,害怕。
害怕他一睡不醒。
宇文苒拿出打火機,點燃嘴中的香煙:“你說她是不是作,把淩哥哥帶去那種地方,醒來後又哭著喊著要見他,對不起他什麼的,要是淩哥哥真有什麼,看老娘不弄死她。”安蓓蓓垂首,不語。
宇文苒卻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朝她搖了搖手中的煙盒:“要來一根嗎?”
安蓓蓓伸出手掌:“給我來一根吧。”即使她不會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