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桓身體一僵,瞬間就聯想到了君長歡憎恨的眼神。
“廢物,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那消息明明被封死了,怎會被長歡發現的?”
“宮裏的確沒人敢說,那天那三個大臣也不敢多言,怕惹禍上身。怕是君世子自己猜到的。”
蘇桓捏緊了手,想起自己手下這幫廢物,去探查太傅府的時候,還被殷牧悠給抓了一個。
否則他怎會在那日之後,就開始處於下風的?
“蘇衍倒是得了個好幫手,你們若是能有慕今歌十分之一的能力,本王的處境還至於變成這樣嗎?”
“屬下該死。”
蘇桓眯起眼,今日看蘇衍對慕今歌看得極重。
換過來想,倘若他抓住了慕今歌,豈不是拿捏住了蘇衍?
皇都已經不能久留了,不過他還有一副王牌。
“吩咐下去,所有人退守曲陽,並令桑子瑞集結兵馬。”
“王爺的意思是?”
“慕今歌放權,蘇衍又未親政,皇都正亂著。這個時候集結兵力,或許又很多人願意投靠我們。”
蘇桓勾起嘴角,仿佛尋到了這幅死局裏的唯一生機。
—
詹旭然的行為視為叛亂,自然在天牢中受了不少折磨。
可那些人也不敢真的要了詹旭然的命,畢竟他是陛下的親舅舅。
夜色降臨,天牢內十分潮濕。
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人走了過來。
詹旭然臉上全是青紫,木然的抬起頭,便看到了那人的臉。
“咳咳,我就知道你會來。”
帽簷下的眸子半眯了起來:“詹大人難得聰明了一次。”
詹旭然嗤笑一聲:“詹遙,慕今歌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背叛詹家,背叛陛下!”
蘇衍掀開了黑帽,平靜的說:“事到如今,舅舅竟然還在以為我是詹遙。”
詹旭然臉色一僵:“什麼意思?”
他從地上騰的站起,湊近了蘇衍,仔細端詳著他的臉。
上麵根本找不到半點易容的痕跡,他嚇得倒退了好幾步,手指微顫的指著蘇衍:“陛,陛下?”
“舅舅總算認出我了。”
詹旭然聯想起這幾日他對蘇衍說的那些話,頹然的朝蘇衍伏跪下去:“是臣錯了。”
他竟然傻到告訴了蘇衍,程江的事,是他在背後搗鬼。
這下子無論說再多,陛下也不會信他了。
是他自己……自作聰明,毀了自己和詹家,怨不得旁人。
“若非你今日至死都沒說出我是詹遙,今夜我根本不會過來。”
詹旭然自嘲的笑了笑:“怎麼可能說?若是真的說了,那要把大周和陛下置於何地?皇位上坐的不是陛下,大周一定會亂套的。”
蘇衍半蹲了下去,同詹旭然直視:“那舅舅就不該違背我的命令,對今歌動手!”
“今歌?”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成了真。
皇家究竟是做了什麼孽,無論是先帝還是陛下,都逃不了慕今歌三個字。
他啞聲的笑了出來,盡顯悲哀。
“今日之事,我提醒過你千次萬次,你卻總以為我是詹遙,對我的話置之不理。”蘇衍麵露失望,“我不再是當年的幼童了,今歌對我究竟怎樣,我能分得清。”
詹旭然久久未能說話,一直緊盯著蘇衍看。
蘇衍皺眉:“舅舅這麼看著我作甚?”
詹旭然大笑了起來:“陛下長大了,懂得隱忍和算計了。”
詹旭然心滿意足,朝蘇衍一拜:“臣,死而無憾。”
一時之間,詹旭然的腦子裏浮現過許多畫麵。
詹家雖有爵位在身,可自小家中便貧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