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殷牧悠給阻止。

“陛下寬宏大量,饒了爾等一命,還不下去。”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那三個大臣,簡直是落荒而逃。

屋內僅剩下蘇桓一人,他還始終保持著方才呈劍的姿勢,跪在地上。

殷牧悠望向底下的屍體,心中染上煩悶:“榮王這麼做,就不怕長歡傷心嗎?”

“太平侯其心不軌,臣不得不這麼做。”

蘇桓聲音極度沙啞,一直低垂著頭。

他不明白計劃為何出了紕漏,明明扶蒼珠震懾妖魔,蘇衍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到那個時候,自然而然就能解了自己在程江之事的困境。

蘇桓幾乎不敢看地上的長平侯,若無人頂罪,他們極有可能查到他的頭上。

他終究做了不可饒恕之事,長歡一定會恨他。

“這話你還是留著去對長歡解釋。”殷牧悠麵有不忍,太平侯到底是被人利用了。他蹲下`身去,拿出懷裏的方帕,為他蓋好了臉。

死者為大,總不能儀容不整的就走了。

“榮王雖然對此事不知情,又伏誅罪臣有功。可此事畢竟是由扶蒼珠而起,功過相抵。”

“遵命。”

蘇桓很快就離開了明啟宮,走的時候,他腳步虛浮,幾乎快支撐不住。

淒冷的夜風刮了進來,吹拂著明啟宮內的朱色長紗。

太平侯的死相太慘,方帕不足以遮住他的臉。夜風一吹,帕子就落到了流出的鮮血上,瞬間就被染成了血紅。

他死不瞑目。

李德忠走了進來,吩咐宮人們趕忙把這些清理了。

紫寰宮大火,明啟宮又出了一條人命,近來可真是晦氣。

“陛下,太傅,明啟宮今日是住不得人了,不若換個地方?”

“……能換到哪裏去?”

李德忠想了想:“陛下尚未娶後,各宮都沒住人,怕宮人也打掃得不妥當。唯有曆代皇後所居住的丹臨宮最為合適。”

“便是那處。”

“諾。”

宮人們手裏拿著宮燈,仔細的領著兩人轉移了位置。

等到達那個地方,蘇衍讓所有宮人都出去,才問殷牧悠:“剛才你為何阻止孤?”

“陛下馬上要親政了,如今處罰那幾位大臣,還不如對他們施恩。這樣一來,陛下親政之時,他們會誓死效忠。”

蘇衍腦子嗡了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所有的負麵情緒在那一瞬消失殆盡,心上隻剩下溫暖而已。

原來他方才阻撓自己,是一心為了自己著想。

蘇衍看向了他,嘴角微微彎起。

“……怎麼了?”被貓科動物這麼看賊可怕。

“你隻說了一次心悅我,卻說了二十三次不喜。今歌,你這麼關心我,還想抵賴嗎?”

殷牧悠:“!!!”

“不,臣不是……”

蘇衍抱緊了他,眼底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