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被人請在這裏來做客好幾天了,看似簡單的別院,不知安了多少機關,想出去難,從外麵攻進來更難,這裏地勢又占據了天險,除非有人直接把這個山頭轟平,不然還真攻不進來。
能把機關術運用到這般地步的,沐青隻能想到那個人。
今日他同尋常一樣在院子裏喝喝茶,賞賞秋雨,別院的主人卻過來了。
“我就知道是你。”木青看著撐傘從雨幕裏走來的人,笑了聲,“隻讓一個又聾又啞的仆人打理這邊,也不怕把我悶壞了。”
君琛沒心思跟他拌嘴,“讓你白吃白住這麼久了,是時候出點力了。”
沐青用茶杯蓋子拂了拂茶盞中的茶葉,似笑非笑,“我的診金可不便宜。”
“金山銀山,隻要你開口。”
“嗬,君世子果然財大氣粗。”沐青抬起頭,“醫好你的病人,就放我出這別院。”
“這個我做不了主,是上邪師姐讓我留你在這裏做客的。”君琛不知想到了什麼,“你師妹和上邪師姐……”
沐青神色裏閃過一絲恨色,很快,但還是被君琛捕捉到了,“我師父可隻有我一個關門弟子。”
司空蕭若雖然拜入了醫穀,但拜的並不是神醫,而是穀中一個長老。
沐青把君琛的話再心底又過了一遍,“聽你口氣,她最近又是作妖了?”
君琛說,“她有了身孕,是蕭王的,不過現在又來楚國和親了。”
“蕭子淵!”沐青一向溫和的麵容也有了怒容,“他怎麼對得起上邪!”他又看向君琛,“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什麼?”
君琛說,“司空蕭若現在在我手上。”
“你的病人我醫了!”
“還有一個條件。”君琛眸子微垂。
沐青笑了聲,“你這是拿住了我的軟肋就想敲竹杠了?”
“應不應在你。”君琛很平靜。
“說說看。”沐青對他那個條件還真有點興趣。
“讓醫穀的人出手,再怎麼也讓老皇帝活過這個冬天。”君琛語氣有點漫不經心。
他這個要求倒是讓沐青一愣,“你這是又想下一盤什麼棋?”
君琛真正的身份,沐青是知曉的,當年楚皇私訪民間,途中遇到了刺客,被兩個女子所救,一手機關術使得出神入化的是墨家姑娘,一手醫術妙手回春的是醫穀姑娘,也是他師叔。
墨家和醫穀素來交好,兩個姑娘也私交甚好,不然也不會一同出去闖蕩江湖。
楚皇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胚子,生得一副好皮囊,會吟詩作畫,也會點花拳繡腿的功夫,更會哄美人開心。
狗血的事情久這麼發生了,醫穀姑娘和墨家姑娘同時對他動了心。楚皇委實也有些手段,在二人同時在時從不明說,什麼話都說得曖昧又摸棱兩可。私下就對兩個姑娘花言巧語,讓她們誤以為楚皇喜歡的是自己。
後來醫穀姑娘和墨家姑娘都有了身孕,醫穀姑娘善良,墨家姑娘重情義,是墨家姑娘最先發現了醫穀姑娘也懷有身孕的事,心知二人怕是都被楚皇的花言巧語騙了,怒不可遏,拔劍要殺了楚皇。
知道真相的醫穀姑娘痛哭不已,但還是對墨家姑娘心存芥蒂,總覺得是她破壞了自己楚皇,墨家姑娘見她執迷不悟,心痛之餘,自己回了墨家。
醫穀姑娘則是隨楚皇回了皇宮。
後來,二人都生下了小皇子。
隻是醫穀姑娘單純慣了,在皇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吃了不少苦,還被其他妃嬪下毒,以至於生產時就去了,生下的皇子也是從娘胎裏就帶著毒素,幾欲夭折。
墨家姑娘一直都挺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攔住醫穀姑娘進宮,終日鬱鬱寡歡,生下孩子後身體也敗壞得厲害。
那一年大楚的戰神將軍君長羨北征,前往墨家請機關大師出山相助,墨家真正掌握大乘機關術的就那麼幾個人,師父閉關,大師兄雲遊去了,身為大師姐的墨家姑娘隻得出山相助。
北地環境艱苦,,墨家姑娘身體一日日敗壞下去,終是死在了北地,臨死前把幼子托付給君長羨。
君長羨為了感謝墨家大恩,承諾把自己的女兒許給墨家幼子。
自然,醫穀姑娘生下的就是楚城,墨家姑娘生下的是君琛。
不少人拿君琛的生母之死誤導他,想讓他覺得當年君長羨是為了墨家的機關術才殺了出山相助的墨家機關師。
隻能說那些人太蠢,若君長羨真殺了墨家機關師,墨家能放過他?
對於沐青的提問,君琛隻回了句,“時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