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隨意問著胤禛的功課,胤禛引經據典、對答如流,康熙滿意地點了點頭,快走到書房的時候卻是隱約聽到了兩個女子爭吵的聲音。

說是爭吵倒也不盡然,準確的說是一個女子在不停地胡攪蠻纏,堵在門口不讓人出來。

康熙沒由來地心微微一提,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一般停住了腳步尋聲望去。

眸光最終落在一旁的耳房中,他開口吩咐一旁的侍衛道:“去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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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內年清芷冷淡地看著春菡,隻不過是一次沒達到她的要求,她便毛了竟是沒有半點分寸。

眼見著托盤上的茶盞熱氣在慢慢褪去,這種天氣熱茶涼的快,再耽誤會兒胤禛便就要喝涼的了。

這雪水總共就隻有這麼一碗,若是重新加熱便就隻能剩下半碗。

年清芷微擰了眉梢,徹底沒了耐心,“春菡,我警告你。你若再不讓開,我不介意將這茶水潑在你的腦門上。”

春菡看著年清芷的托盤上那冒著熱氣的茶盞,眼神微微遲疑了下,隨即像是篤定年清芷不敢一般冷笑了聲道:“年清芷,你究竟是在狂什麼,你有種就潑啊!”

年清芷輕笑了下,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抓起茶盞。

剛抓起茶盞的那一霎,門栓被人在外頭用刀給砍開了,門應聲打開。

年清芷卻是來不及反應,仍然依照慣性抓著茶盞往春菡的臉上潑去。

春菡見著年清芷竟然動真格的了,深吸一口氣忙是慌不擇路地往後退去,踉蹌了幾步卻是撞上一個胸膛。

那茶水也一道將春菡與男人澆了透頂,好在溫度已經降了下來,兩人均未燙傷。

春菡被潑了一臉的茶葉水,她站在原地呆了兩秒竟是沒想到年清芷真的有膽量這般做。

反應過來她忙是狼狽地拿著袖子擦掉茶水,忍不住怒不可支地高聲道:“年清芷——”

卻是見年清芷臉色微變,突然矮下了身子,“奴才參見皇上!”

年清芷小心地踏過宮人身邊的空隙,找個角落蹲坐下來抱著膝蓋看著周圍。

她微抿了唇,心頭閃過一絲愧疚。

若是她早一些獻藥,這裏頭的人會不會就不用白遭這份苦難。

隨即年清芷又輕歎一聲,將悲天憫人的心思收起來。

她闖了這般大的禍,倘若那藥對她真的沒有效果,就連她的命也一齊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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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逢冬至,這裏頭又沒個遮擋的地方。

年清芷被扔在這掖庭裏頭,被冷風刮著周圍又皆是染了天花的宮人,到達第三天來檢查的太監發現她終於成功地染上了天花。

年清芷燒得迷迷糊糊地被搬上了擔架,這在掖庭這個院子裏翻起了大波。

畢竟從來隻是見著有人進來,可從來沒見過有人出去的

那些染了天花的宮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映過來,這幾個太監是來接這個宮女走的,忙是拖著重病的身軀上前拉扯著,“也帶我們出去吧!求你了,求你了!”

卻是被那幾個抬擔架的太監猛地踹翻過去,那些太監用嫌惡的眼光瞥過去罵道:“想找死嗎?還不老實待著!”

趁著那些宮人們被打得畏縮著不再拉扯,幾個太監連忙將年清芷搬出去,單獨地安置在掖庭的另一個院子中。

與其他所患天花的宮人不同,年清芷的天花來得更急更猛,太醫在判斷完她天花的階段後沒有任何耽誤,忙是按照藥方分階段對她進行救治。

年清芷頭腦燒得昏沉,隻保留了部分感官。

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自己被搬起又放下,又麻木地被扶起來,將藥湯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