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定力。先前他醫治另一位的時候,滿屋子裏都是那人的嚎叫。

待胡波將針紮完後,胤禛滿額頭都沁出了因痛而出的汗水,胡波將他扶至床上歇下,掖了掖被子道:“四阿哥,我先寫藥方叫他們前去抓藥,您剛好可以休息一個時辰。”

方才針灸耗費了胤禛極大的心神,現在聽到胡波這般說,他點了點頭便安然睡下。

胡波寫完藥方輕輕地推開門,卻是發現年清芷站在庭院中,見著他出來笑著迎上來:“胡大夫,四阿哥的病您看能治好嗎?”

胡波一愣,抬頭看了眼天色,估摸著距離他進入房間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他開口問道:“年側福晉莫不是一直在門口等著吧?”

年清芷怪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正好沒什麼事做,索性就在這兒等著了。胡大夫,這病……”

胡波心中微歎了一口氣,兩個人彼此心中都有對方,四阿哥何苦要這般桎梏、折磨著自己呢。

因著答應了胤禛不將實情說出,他開口含糊道:“四阿哥的病症拖得時間太長,草民不一定能治好。”

“可是您……”不是也曾經救過相同的病人嗎?

年清芷親眼瞧見過胡波救治了一位傷到頭部的患者,這才對這次胡波前來那麼有信心。

可胡波的話卻將她的心打入了穀底,胡波一向是極為自信的人,但凡他有把握能醫治好的病他都會打包票。

可若是說不一定,那就表明醫治成功的可能性達不到百分之三十。

年清芷垂下眼眸,咬住了唇角,她是親眼瞧見胤禛那麼驕傲的人一步步開始接受事實,又因為胡波的到來湧起希望。

可如今胡波的話卻像是又給胤禛判下死緩,死緩要比死刑更為可怕,就像是知曉一個刀子掛在自己的脖頸上,卻又不確定它到底會不會掉下來,它什麼時候掉下來。

年清芷眼圈紅了起來,顫著聲音,“四阿哥他知曉麼?”

胡波有些不忍心看年清芷的眼眸,移開了眼睛點了點頭。

年清芷的肩完全塌了下去,有氣無力地撐著一口氣道:“多謝胡大夫了。”

她揚起頭:“不管怎麼樣,希望胡大夫能夠盡最大努力醫治。”

“這是一定的。”胡波點點頭,眸光瞥了眼屋內叮囑道:“四阿哥在房內睡著,待藥熬好了再進去吧。”

聽了胡波的話,年清芷心緒有些不寧,正好沒事做她便頂了紅酥的活,去小廚房為四阿哥熬藥。

待藥從藥房抓好、再熬好已經是一個時辰的事了,年清芷端著托盤前去四阿哥的房外,見外頭許政沒守著,她以為是許政扶著胤禛出去散步了,便沒多想地用腳尖頂開房間的門。

裏頭兩個人卻是同時說出了異口同聲的話:“誰!”

年清芷看過去猛地愣在了原地,隻見胤禛坐在浴桶中正對著她,白皙結實的胸膛在煙霧繚繞中若影若現,他閉著眼睛,晶瑩地汗從額頭上滑落下來,唇似乎像是被胭脂覆蓋了一層一般那麼紅潤。

年清芷手捧托盤,看到這般情景突然覺得喉頭有些幹澀,忍不住地咽了下口水。

彼時許政也看清了是年清芷,這般安靜的環境無限聲音都會放大,她咽口水的聲音極為地突兀。

許政有些尷尬地對胤禛道:“是側福晉來了,不如讓側福晉服侍您沐浴吧。”

作為一個外人,他自是不知曉胤禛和年側福晉還未圓房。

“不行。”這回異口同聲地變成了胤禛和年清芷兩人。

年清芷將托盤放在桌上說了一句:“四阿哥,藥熬好了在桌上。許政你待會兒伺候四阿哥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