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昨夜被師父的桃木劍刺中,重傷未愈,當然不是她的對手,不過兩個回合,就被她一掌推在肩頭敗下陣來。
我伸手將采薇接住,扶著她在身旁坐下,順手抄起地上的一柄雨傘就衝了上去。
師父雖然不準我修習法術,但是我一身武藝卻盡得他的真傳。我用雨傘做劍,將一套青龍降魔劍法舞得虎虎生風。胡媚兒不敵,被我一下子戳在胸口,直退了五六步方歇。
胡媚兒低頭看看胸前被我戳中的地方,冷冷一笑:“好小子,老娘竟然小瞧了你,看不出這一套劍法倒是很過得去。”
我勾唇一笑,並不接他的話。
“不要動,舉起手來!”幾個穿製服的鐵路警察忽然舉著警棍出現在胡媚兒身後。
胡媚兒回頭一看,輕蔑的笑一聲,一抬手,一掌就將那幾個警察掀翻在地。胡媚兒俯下身去,衝他們明媚一笑:“還有事嗎?”
幾個警察幾乎被嚇懵了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胡媚兒一抬手,撕下兩塊窗簾,團在手裏默默念一個咒語,喊一聲“去”,那兩塊窗簾便像活的一樣伸展開,眨眼間就變得有門板大小,一頭一個,將車廂兩端的通道罩得嚴嚴實實。
胡媚兒笑道:“這樣就沒人會打擾我們了,老娘就好好陪你玩玩。”
一句話說完,她整張臉都猙獰起來。從額頭上迅速竄出一層兩指來長的白毛,尖尖的耳朵高高豎起,整個頭顱也呈現出倒三角的形狀——這完全就是狐狸的腦袋!
我隻覺脊背發涼。
深更半夜,我站在空曠的車廂裏,窗外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身邊有一個受了傷、麵容憔悴的女鬼,對麵還站著一個人身狐首,一腦袋白毛的狐狸精。膽子小點的,隻怕當時就要暈過去。
“看招!”胡媚兒一聲咆哮,一側身子,一條水缸粗細的大尾巴就從她身後直至飛過來。那尾巴來勢淩厲,我舉傘去當,隻聽“砰”的一聲,雨傘竟斷成兩截,我也被她一尾巴放到在地。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我隻覺眼前白光一閃,胡媚兒竟站在我的麵前,那股掩蓋不住的狐騷味鋪天蓋地,熏得我呼吸困難。
采薇見我落難,掙紮著飛身過來救,胡媚兒尾巴一掃,就將她牢牢卷在半空。
“怎麼樣,帥哥?”胡媚兒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我,“還玩嗎?”
我被她一尾巴打的幾乎爬不起來,但反而激起我的血性,嘴硬道:“玩,為什麼不玩?小爺我還沒盡興呢!”
她哈哈一笑:“是條漢子,不過你憑什麼跟我玩?你就算武功再好,不懂法術,還不是任我捏扁搓圓?”
我也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玩不起,還跟我費什麼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胡媚兒道:“我不殺你,也不剮你。隻要你乖乖跟我走,我還可以保證訣不會有人敢為難你。”
我皺眉道:“你要帶我去哪?你是玉淨的手下,對不對?若說是為了報仇,他已經得償所願,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非要趕盡殺絕嗎?”
胡媚兒冷笑道:“玉淨他想做我老大,恐怕還不夠格。他殺你師父隻是私人恩怨。我們的目標其實是你。”
“我?為什麼是我?”
胡媚兒的指尖曖昧的劃過我的側臉,她的嘴幾乎貼到我的臉上,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呼出的熱氣:“上天選了你,所以非你不可!跟我走吧!”
胡媚兒一把抓住我的衣領,輕輕往上一提,就將我舉了起來。
“啊——”胡媚兒一聲慘叫就將我丟了出去,空氣裏除了她的狐騷味,還多了一種毛皮燒焦的味道。
我抬頭一看,隻見胡媚兒尾巴上冒著火光,尾尖的白毛已被燒掉了一大片。
她觸電一般將尾巴甩出去,“砰”的一聲砸在車窗上,玻璃應聲碎裂,晚風“呼呼”咆哮著就灌了進來。
而原本被胡媚兒的尾巴卷住的采薇也摔落在窗前的座椅上。
是采薇!是她弄出了火,燒了胡媚兒的尾巴,救了我的命,我頓時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胡媚兒慌慌張張將尾巴收回來,握在手裏,她撫摸著焦黑一片的尾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她兩步衝到窗前,一把將采薇提到半空,惡狠狠道:“好你個賤人,竟敢放火燒老娘的尾巴。可憐我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皮竟被你燒成這樣,老娘今日若不把你挫骨揚灰,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采薇本就負傷,此時更是被摔得七葷八素,竟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緊閉著雙眼,眉頭緊鎖,任憑胡媚兒衝過來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