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好蕭太醫好生照料朱立軒後,榮惠再怎麼想留下,也不得不回去延禧宮。
她在雍徳宮耽誤了頗久的時間,外間守候的幸虧是高德子,不過其餘幾個內監已經不掩飾麵上的不耐。
榮惠心裏好笑,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功夫,之前在她麵前連頭都不敢抬,畢恭畢敬的小內監,不過是朱文燁下了一道禁足和交權的旨意,此時就換了一副麵孔,倒是有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都怪奴才聽得不多,不然一定攔住了娘娘,也不叫事情如此……”高德子滿麵憂色,語氣自責,顯然並不十分知曉內情。
朱文燁既然知道現在不能廢後,那毒害二殿下的醜聞也隻能掩蓋下來,知情的人也必然要閉嘴。對外,不過是榮惠犯了錯。
患難見真情,雖然隻是一句話,榮惠倒是感念高德子,道:“與你無幹,何必自責。”正走著,她忽然壓低了聲音,側頭道:“倒是馬富安與蘇娘……”
高德子低聲回道:“陛下原是要杖斃的,後來又轉了心意,隻說先關押著,過後再處置。”
若真杖斃了禦膳房總管與皇後宮裏的掌事太監,這事兒便是壓下,也叫人浮想聯翩了。隻怕是因為這樣,朱文燁才改變了心意。
榮惠鬆了口氣,趕緊道:“那種地方,會發生些什麼也就不知道了,如今本宮也是力所難及,還請你多多照應一些……”
“娘娘這說的什麼話?”
高德子皺起眉,道:“奴才雖然隻是個奴才,卻也知道以誠相待的道理。奴才隻是總管的徒兒,不高不低的,貪上娘娘跟前的陪嫁侍女,原是奴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蒙娘娘不棄,對奴才多番提點,才得以如願。如今娘娘遭奸人攻陷,不過是要奴才做點微末小事,何消一提。娘娘如此客氣,卻是對奴才見外了。”
榮惠動容,卻到底沒再說什麼,隻微微頷首,又看了身側跟著前行的玉樹、芝蘭、喜善等人,那死水般的心情終於有了活人氣。
這條路上,總會有人將她拋下,但也有人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名目上雖然隻是降低份例,禁足建寧宮,卸下六宮權柄,和謀害皇子的大罪比起來,這種處罰似乎不算傷筋動骨。但事實上,自榮惠回到延禧宮的那一日起,日子就沒有太平過。
“說過了?”喜善看著芝蘭一臉失望憤懣的樣子從外殿進來,問道。
“說了,但有什麼用,不過用陛下的旨意打發咱們,說是降了份例什麼的。”
說著,芝蘭又冒了火,將食盒揭開來,擺出幾道寒酸的小菜,氣急道:“你瞧瞧,這是什麼份例的膳食,別說是嬪位的份例,隻怕是良人的份例也沒有這樣的!別說如今娘娘還是皇後呢,若真是……她們還指不定怎麼糟踐娘娘……”
玉樹打斷道:“你去說這些有什麼用,懿嬪原就在娘娘這裏受了氣,此時揚眉吐氣,眼見娘娘失勢,豈會不落井下石。”
榮惠剛哄了鬧騰不休的團兒睡著,他原本是乖巧的,但這幾日奶水不足,吃不飽,便鬧極了。雖然叫她傷神,卻也更叫她傷心。
聽了芝蘭的抱怨聲,榮惠從內殿裏出來,看了桌案上那兩碟菜色不新鮮,還有壞味道傳出的晚膳一眼,道:“這些送去給奶娘吃吧,她們吃不飽,叫團兒也吃不飽。雖是幾日的功夫,大人也罷了,小兒可吃不消。”
喜善斂目,會意的捧了食盒下去了。原本建寧宮大群的小內監小宮女都不能再入內伺候,不是打發到別的娘娘小主那,就是換了地方。偌大的建寧宮,隻留得喜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