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3 / 3)

朱立軒見榮惠看著自己發笑,以為她是笑話起自己來,於是不依了,正色駁道:“怎的開不出來,眼前不就有一朵桃花麼,還正是三月桃的香味哩。”

榮惠愣了會子,會出他話意來,才恍然發覺被他給戲弄了,佯怒的戳了他一指:“如今就曉得打趣我了!待過些日子,二殿下大過一歲,豈不要更進一步?”@思@兔@網@

朱立軒握住榮惠的手指,目光晶亮,道:“大過一歲,當然要更進一步,本殿下就更高,更大,能做更多的事。”

這話叫榮惠熟悉,仿佛那一雙侄兒也有相似之語。她明眸中星光閃爍、流轉不定,心思卻一點點飄到宮牆之外。

“華嬪怎麼了?”朱立軒放下書,見榮惠神色茫然,他目光犀利,一語道破:“華嬪是不是想家了?”

“過幾日就是臘八了,每年臘八,薛家都要開筵,一家人在一起。窖藏的冰塑冰獅,裝冰燈都擺出來,晚上映著燈火,十分美麗。”榮惠輕笑著說。炕幾上的禦製琺琅盤子裏盛了雪花梨,她信手拿起一個,用一把小銀刀,靜靜削起了皮。

朱立軒按住榮惠的小刀,將雪梨奪去,生嚼了一口,嘟噥道:“不用去皮,也別有味道。”說著,他咽下口裏的梨肉,道:“過兩月,待華嬪的皇弟出來了,封妃的冊封也該下來了。屆時,華嬪還怕見不到家人麼,便是想再省親一回,也也法子可想的。”

燕宮舊俗,宮妃首孕,素來是要晉封兩級。而宮妃隻要誕下皇兒也能晉兩級,若是皇女,也能再晉一級。懿妃的出身,能爬到正二品,固然是寵愛不衰的功勞,但接連誕下皇女也功不可沒。

榮惠現在的位分已是嬪,再升兩級就是妃,等到皇兒出世,等到冊禮……榮惠慢慢轉頭,望向窗外風雪習習,鵝毛雪變細變小,雪停不遠矣。

建安三年的臘八,與以往十五年來的臘八似沒有任何不同,風聲呼嘯,天一如既往

緊閉在疊脊飛簷之下。隻是這天的臘八,榮惠隻有一個人,連已經習慣了陪伴的朱立軒都不在跟前。

燕都的朱門貴族,在臘月裏向來慣例遇雪即開筵,以會親舊,連宮裏也難得的設了家宴。

榮惠自從卸了權後,安心養病養胎,在後宮中越發稀薄了存在感。為免生事,這次家宴的事,她也借病辭了。

其實,這胎兒拖到此時還沒落下來,榮惠猜想朱文燁隻怕也是要生疑。若非玉樹的湯藥調製得宜,芝蘭化妝有功,從脈象還有病態裏都瞞住了馬太醫,隻怕朱文燁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卻也是托了這毒的功勞,榮惠的深居簡出才能如此順利,並無被西太後或麗婕妤前來打擾。想必,在他們眼中,她結局已定。

外麵已經足夠寒冷,榮惠不想屋子裏也冷清清的,便與芝蘭玉樹喜善幾個執起葉子牌來。檀木案上擱著許多彩頭,金銀餜子,玉牌珍珠。

芝蘭與玉樹同榮惠是頑慣的,時常顧梓榆來了,便湊上一人。喜善在宮中多年,旁的不說,這種打發時間的娛樂也是精通得很,四人竟一時難分勝負,笑鬧不斷。

馬富安則領著幾個內監去了禦膳房,雖然那頭忙的很,幸虧蘇娘一早備好了臘八粥與點心。

不多時,馬富安一行便捧著臘八粥進來。桌上放著幾個粉彩掐金蓮花小碗,芝蘭盛了大半碗,放上小勺進去奉過去。馬富安又從漆盒裏掏出枚銀針試過,又請玉樹嚐一下。見榮惠看過來,便解釋道:“娘娘,今日禦膳房人多手雜。”

蘇娘做事滴水不漏,榮惠很是放心,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