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2 / 3)

眼見東太後站立不穩,這裏再無旁人,榮惠自然和玉樹一同攙住了她。

東太後幽黑瞳子渙散地望定了榮惠,不住的喃喃道:“他竟然,竟然夥同那賤婦欺瞞哀家至此。原來他一早就忌憚袁家了……他許以中宮之位,哀家實在是傻,相信了他,如此,竟然累得哀家的三弟盛年就丟了內閣的位置!”

東太後的三弟就是袁家大小閣老的小閣老,兩年前不僅從內閣除名,而且官位還丟得不甚光彩,算是予以袁家這些從龍之功的重臣之家一記重擊。

r>  榮惠原以為朱文燁能再短短三年內將局勢不穩的朝局、渙散的皇權極快的收回,是他手腕能力高超,未料,竟然是靠這種手段。故而算得高超,但到底是不入流,不入流得不愧西太後才是他的生母。母子何其相肖。

後麵的事,無需東太後說,榮惠也知道。朱文燁如果實現了諾言,也不會出現賢昭儀和麗婕妤同時入宮的情況了。雖然不知道朱文燁是如何說服東太後接受這局麵,但不管東太後是因為情分接受,還是迫於落了下風的無奈而接受,都是不得不接受了。

畢竟不是說,誰先產下龍子,就位主中宮麼?都算給了東太後和袁家一線生機。

榮惠冷笑的看著桌上的燭台,燭台是假的,生機也是假的。

這日以後,東太後便病了,聽聞是被賢昭儀急轉直下的病情憂心所致。

朱文燁連著看望過幾回,不過後來也就不常去了,因為麗婕妤出了禁足,他一連多日都歇在長春宮中。如此,麗婕妤風頭一時無二。聽聞,連帶著也緩和了朱文燁與西太後的關係。

不過這些,榮惠是無眼親見了,她身子越來越重,無需去建寧宮,更不會時常出去。至多,她隻在靜安宮裏走走,再多不過去一下慈清宮。靜安宮和慈清宮都在東麵,不算遠。

所以,東太後病後,榮惠很是探望過幾回。

東太後一開始並不見人,後來袁家多次入宮覲見探視後,東太後才漸漸恢複常態。袁家的命婦們猶如政委一般的做通了東太後的工作,榮惠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此後,東太後與榮惠的關係就緩和許多,麵上雖然不顯,但私下,榮惠常去的也隻有慈清宮。

轉眼就進了十二月,自那日省親後,雖然能從葉侍衛處得到家中消息,也能從袁家猜測出家裏的決意。但一日沒親耳聽到,榮惠還是不能完全放心。而這種事,卻又最是不能口口相傳。

所以,對於太後這種這種時常能讓袁家命婦入宮覲見的權力,她是十分羨慕嫉妒。恨不能一步登天,卻不得不徐徐圖之。

冬日總是寂寂無聲,天氣愈加寒冷,連空氣中的時光都似被凍結住,柵格窗外的新雪也飄得格外緩慢起來。有細小的雪花擦在窗紗上,摩挲出“噝噝”的響聲,因積雪反射著晌午的光線,頗有些明亮刺眼。

榮惠輕手解開紗幔束帶,握住淺玫色的雙層刺繡鮫紗,目光卻落在院子裏的一樹紅梅上,柔聲問道:“二

殿下,院裏的臘梅開的好,骨朵也很精神,讓人折幾枝送去你屋裏放著可好?”

朱立軒靠著引枕上,往窗外眺了一眼,道:“不若桃花惹人愛。”

“寒冬臘月的,叫哪裏開出桃花來?”榮惠嗔道,睨了他一眼,屋內地龍燒得很暖,朱立軒大氅已經除了,裏頭穿著件銀紅色八團福字錦袍,寶黃色小緞坎滾著花邊,襯得眉目格外的俊致。尤其是捧書的姿容,活脫脫小大人摸樣,不像榮惠,他捧的還是那正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