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除了不二學長依舊笑得燦爛,手塚學長的萬年冰山臉還沒有融化以外,剩下的似乎都醉得不輕。對了,還有那位鄰居,似乎用不會喝酒的借口逃過了一劫。現在,她正和不二學長討論得不亦樂乎,越前坐的離他們有點兒遠,再加上乾學長的歌聲幹擾,隻聽見他們說什麼“新書封麵就交給你了”。越前記起半年前剛來租房時,房東說過鄰居是自由撰稿人,一直在為某個雜誌寫專欄,好像還不定時出版小說。
“越前,最近比賽怎麼樣?”手塚問道。多年過去,他的身上還帶著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還好,沒什麼有實力的對手。”“那就好,我們之中隻有你一個人堅持打網球,你要連我們的份一起加油。”越前點了點頭,覺得連這個輕輕的動作都有了很重的分量。
“感謝你的款待。”鄰居出門前致謝道。“沒什麼。”越前心想又不是我做的壽司,謝我幹嘛。“你的學長們很有趣呢。”“嗯,一群為老不尊的家夥們。”
越前把鄰居送出門,再轉過身,突然發現學長們一個個都好像回光返照了一樣精神抖擻。“不會吧,你們怎麼了?”不二學長笑著解開了他的疑惑,“我看乾的包裏有乾汁,就拿出來讓他們每個人喝了一點兒,誰知道效果這麼好。看來我回去要和乾談談關於製作乾汁醒酒液的事了。”
“那麼我們告辭了。”眾人來得突然走得也迅速,不一會兒,剛剛熱鬧的屋子裏隻剩越前一個人了。越前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剛才沒少被灌酒,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明天還有一場比賽呢。
然後就到了聖誕節早晨,被鄰居敲開了門,扔來了漢堡。越前看了看表,已經是九點了。比賽在下午三點,還早得很。正當他發呆的時候,手機突兀地響起。越前心想自己最近真忙,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被人找。“龍馬君。”手機裏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可越前卻記不起她是誰。“你是誰?”“我是龍崎櫻乃啊,怎麼?不過是幾年沒見而已,連我都不記得了嗎?”龍崎櫻乃?好像是龍崎老太婆的孫女吧,越前並不確定。記憶裏自己和她也不熟,隻是初中同學吧。
“有什麼事嗎?”“今年你會回東京過年嗎?”“沒什麼重要的事的話,我並不打算回去。”“哦,這樣啊。”手機那頭傳來她的歎息,“本來想等你回來了采訪你呢,我們《櫻花周報》經常接到讀者來信要求登你的專訪呢。”越前想起她是知名的娛樂周報的記者。“突然打擾你真抱歉,再見。”越前聽她這麼說,便回了一句“再見”就掛了電話。
櫻乃長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麵對他還是這樣手足無措。她本以為她可以坦誠麵對他,可她現在卻能聽見自己的心髒狂跳的聲音。是不是有些事情永遠也不能說出口呢?
本想祝他生日快樂的,雖然有點兒遲。本想問他可不可以回國的?本想問他可不可以和她常聯絡?本想問他可不可以和她交往試試看?采訪是個借口,可在電話裏除了借口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曾經試著給他打電話,聽著電話裏一串又一串長長的忙音,空洞又孤寂,在心裏不斷地重複著回音。沒有人接通,她放下了電話,感覺心裏的忙音戛然而止,有一點兒失望,更多的卻是安心。接通了自己該說什麼?他會怎麼說?她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心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她想自己還是適合暗戀這個詞,無論是初中時在一旁靜靜看著他,還是他出國後,到處搜集他的消息,她都覺得幸福。她已經很滿足了,沒有勇氣,也沒有必要再多踏出一步了。
下午越前要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鄰居也要出去。“去比賽嗎?”越前點了點頭。她撲哧一聲笑了,“我就知道你除了比賽沒事可做。”越前反駁道:“你有資格笑我嗎?”“也對。不過我今天要出門了哦。”“真新鮮啊。”“別這麼說嘛,我今天可是自願出去的哦。聽說死死團團員們今天會有聖戰哦。”“什麼?”“川前景夕。”她說著伸出了手,這個自我介紹的動機,不會是僅僅為了把話題從宅的範圍引開吧。“越前龍馬。”他大方地回應道。
今天的比賽,怎麼說呢,過於輕鬆了。聽人說,對手在得知今天有比賽時,曾經鬱悶得半天沒說一句話。對美國佬來說,聖誕節的比賽比什麼都殘酷。“找個時間再打一場吧。”賽後握手時越前對失落的對手說。對方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真的?”
“雖然你還差得遠,但是我再給你個機會。”對手笑了:“你小子還真是嘴下不留情。”
那個從來沒有被越前叫過“爸爸”的老頭竟然會打電話來,“少年,新年回東京來,你的菜菜子表姐要結婚了喲。”電話裏的聲音依舊讓人覺得不爽。“必須嗎?”“你不回來試試看,明天你媽就去美國抓你信不信?”“切,知道了。被你這個老頭子教訓還真是不爽。”“這是對長輩說話的口氣嗎?你想挑戰我做父親的權威嗎?”“那種東西什麼時候存在過?”
越前看了看窩在床上的胖貓。卡魯賓這家夥似乎又胖了不少,是自己太縱容它了吧?再胖就成球了,到時候連爪子都夠不著地了,難不成要滾來滾去嗎?自己回東京,肯定沒法照顧它,雖然想讓它減肥,但也不至於狠到餓它一個星期的地步。想來想去隻有拜托剛認識的鄰居了。她那懶散的性格,說不定能餓它幾頓,正好讓它減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