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罷了。
這劍上分明還有他的味道……
“解、解還……”
紅藥怔怔的站著,哪怕踏出一步,她都覺著比死還難受。
哥哥左右無大事,因為夏雪宜為他接下了所有的暗器,瓊黎手上已不見一根錐子了。這地上卻隻有二十三根,最後一根想必是被他藏了去。
眼下,對峙的人已成了夏雪宜和瓊黎。
夏雪宜身藏二十四枚金蛇錐,他已然占盡了優勢,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解還去了哪裏?
紅藥撫著胸口,一雙呆滯的眸子從夏雪宜身上移了去,滿身紅色的女子映了她的眼。那女子將金蛇劍捧若至寶,滿心滿眼的苦澀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紅盈捧著劍哭哭笑笑,任那黑紅色的血大把大把的溢出嘴角,她是瘋癲的語無倫次了。
紅藥背靠著假石,這處地界比任何時候都叫她覺著可怖,幾近虛無的隻剩下淒厲的笑聲了。
她還是記著的,曾有過一個很幹淨的人問她:你來找我的時候,我還能看你穿這身嫁衣嗎?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去找他,他便死了。
那雙琥珀色眸子的主人倔強的看著她,直至她露出傷心若死的神情,他才肯閉上那雙眼眸,他比任何一個男子都要狡猾,輕易的在她心裏留了一道傷痕。
解還。
紅藥看著他出現,看著他冷漠的熟視無睹,看著他從紅盈的屍身上撿起劍。可當他向她望來的時候,秋湖點點,柔情似水。紅藥極自然的斂下眸子,她關上了心房,拒絕任何人窺探。
嗬。
瓊黎笑了出來,震顫著嗓音,他似乎笑到了極限,無法停止了。
“青佾,你這位子怕是坐的很不舒坦吧。”他的眼睛在夏雪宜和解還之間停留片刻,道,“這教中至寶到了你這裏便多出了兩把來。”
他掂量著手裏的劍,似在比較三者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別。
“這,你是不是要和為師講個明白?”
瓊黎是恨極了這般情形,原以為手到擒來的東西竟連個真假也分不出來,平白削了他麵皮,那一眾中原人的眼色叫他好生著惱。
何青佾是一點都不想理他的,即便他心有疑惑,也不會說予人聽,更不提這人是瓊黎了。此時,他這般拿捏卻將他心裏的火氣全數挖了出來。
“瓊黎,我尊你是聖教長老,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倒是一隻腳跨進了棺材還不消停?說不得,婉心也是給你逼死的罷。”
婉心。
紅藥遲滯的眼神稍稍動了下,腦海裏無意識的出現了一個溫婉的身影,可笑的是她竟還見到了解還,他們兩人一個碧玉清心,一個溫柔體貼,端的郎才女貌。
可惜都是假的。
去了那兩副一模一樣的麵具,她看到的除了惡心還是惡心。
瓊黎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自那次之後,兩人已再無交流,婉心的名字也無人敢提了。她仿佛成了一個秘密,也逐漸被人遺忘了。
“何青佾,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
瓊黎的聲音似是被壓迫而出,披著尖囂與淒厲,如同受傷的猛禽。
“你動了又怎樣?你動的機會不差這一次罷。”
何青佾的話剛落,瓊黎便身形連閃,劍尖處竟現了肉眼可見的波紋。這一劍若是接實了,怕是也沒了重見天日的機會了。何青佾大駭之下,勉強躲了開,隻是他胸`前也被劃拉了一道口子。
不待瓊黎追上去,夏雪宜已然出劍。他的劍招與他的人一般邪肆,招招陰狠,防不勝防,那劍槽中的毒液更是叫人毛骨悚然。
瓊黎驚的麵皮都白了,厲聲喝道:“何青佾,你一教之主何時也隻會躲在人後不敢應戰了!”
何青佾知他是故意這般說的,他也必須站出來,這是他們師徒之間的最後一次了結,生死勿論。隻是,紅藥……
紅藥仿佛也感應到了,可她還想不明白其中關鍵之時,何青佾也出了手。他手中本無劍,瓊黎卻是知曉這曾經的愛徒不是等閑之輩,他的劍也從來沒有被第三個人看過。
這已成了聖教內部的廝殺了,聶二爺為首的江湖人卻是不懷好意的圍了剩下幾個護法,連帶紅藥也成了他們的獵物。他們卻是有意無意的忽略了解還,隻因無名劍的名頭太響,他們不確定這人是否真的是無名劍,可小心些到底還是好的。
解還擦了劍身,回頭看著紅藥:“你自己小心。”
末了,金光遁起,便有幾條生命離了這紅塵喧囂。
第28章 毒龍洞(九)
這一場混戰不談風雲變色,可每一個出去的人大抵是不願提起的。
何青佾獨戰瓊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