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紅盈也是沒了方才的神色。
“這回你是猜著了。”
紅盈似是發現了新奇的玩意兒,即便傷口處不時抽搐兩下,她也瞧的開心。
“可惜出題的人也快沒命了。”
紅藥最是不慣不忠不義之人,紅盈自小便在聖教,比她這個半路出道的人強了不知多少去,可她如今卻做出了這等離經叛道的事。紅藥不會抓著人講道理,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更遑論幾十年前的她不也是一個被情愛迷了眼的人麼,她是最沒有資格說予她的人。
沒資格是沒資格,紅藥做不來委屈自己,她的嘴擺在那兒,若是損了人那她自個兒也是管不到的。
紅盈許是被她的話嗆著了,她咳的白了一張臉,額際滲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連那頭烏黑的發也給染濕了。●●
紅藥緩緩的摸著忽而現出來的藕臂,那兒的肌膚不似活人般溫熱,也沒有一丁點的脈動,若是請個郎中來,必是以為這手臂的主人已死了多時了。那隻從不做粗活的手細細的撫摸,那段藕臂便漸漸成了青黑色。
紅盈抬起疲憊的眼時,仿佛瞧見了不可思議的物什,緊接著她的身子便如破爛的篩子一樣,簌簌的抖個不停。
那臂上已然伏了一條蛇,色如青黑,扁平的腦尖處紅色的信子忽明忽暗的。它的腦袋上明明瞧不見兩隻眼睛,紅盈卻無端端的渾身發軟。
“你中毒了。”
紅藥平平的說了這一句話,她是不想再多說一句了,不是厭煩了而是她著實不想瞧見這人慢慢的萎頓下去。
臂上的蛇很短,也細,它的鱗片小而密,若不能將它放到燈火下看,定以為它是被人剝了蛇鱗的。
它從哪裏來?
紅藥不知道,在此之前她從未養過寵物。她不喜歡這些個毒物,便是身上的情蠱也得不到她半分青眼,前世她本就為這些東西所害,今生又怎會喜歡?可這條蛇卻是趁著她被進來的人分了神才纏上她的。
至於它何時咬的人,她是不知了。
“你竟也會使這般手段。”
紅盈似被驚嚇了,她毫不在意自己的命,倒是好奇這位聖女了。
她眼裏的她不會高高在上,那是因著她已然站在了高處,她喜歡看極遠的風景,所以她從不曾低頭。紅盈有那麼一刻是仰慕她的,也僅僅是一刻罷了,滔天的恨、妒早就焚了她所有的情理,隻這片刻,她是稍稍清醒了。
隨即,她又搖頭,蒼白的臉色遮不住她清澈的眼眸:“不是你教它的罷。”
紅藥頗為意外,若是從前她不定會與她把酒言歡、引為知己的,想來這也不過是老天弄人罷。
放下惆悵的心思,那頭聶家二爺倒叫她瞧出了一股子野心,他這做叔叔的竟是不理會自己的侄子了。即便聶全才在哥哥的手裏,他也全當成叛徒給殺了。
這洞裏已然亂作一團了。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兒個她這川地的平頭百姓算是開了眼界。
一把刀鋒斜斜的橫在她的下頷處,人有三分弱點,這脖頸便最是招搖的地方了。紅藥內力平平,招式也頂多對付個小嘍囉罷了,這聖教的長老她是決計打不過的。
“聖女,委屈你了。”
說話的人正是常年攀附著瓊黎的左長老,此時哪裏能從他臉上瞧見半分懦懦?平日裏的樣子不若是裝的。
左長老是想抓人的,可他的手偏偏停住了。
“聖女,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好,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左長老說的極狠,他的眸子卻透著股虛氣,眼神惶惶的望著她手裏的蛇。他沒瞧出這蛇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