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重傷垂危的人你丟在平遠鎮不聞不問,一別四個月,你不恨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朱離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千鈞重石,狠狠砸在我心頭,每一句話都痛得似一把刀在我心上淩遲,我以為不去想就會不痛,原來四個月竟這麼這麼短,不足矣把前四個月,和心頭那麼多的往事和傷痕抹去。
離人淚
可是……痛到極致,卻不再是痛,隻有心死般的麻木。我此時反而平靜下來,沉吟了片刻,終於敢直視朱離的眼,終於能清晰地開口說話:“不恨,真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一字字說得緩慢而認真,“你先是大奕朝的靜王爺,先是朱氏後裔,才是朱離,才是你自己。也許很早之前,我便應該清楚這個事實。”
所以,他可以為了保全先皇的秘密而隱忍受辱,他可以為了朱氏天下而把我托付給別人,他可以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而長途跋涉,他可以為了成全靜老王爺遺願而放棄自由、甘心困囿於朝廷,他可以為了替莫長染籌謀江山而不得不殺了張義——我不恨他,他同樣活得艱難辛苦,朱氏孫子的血脈是他的責任,亦是他的悲哀和樊籠。
“更何況,我知道你原本是想救張義,但當時的時局明顯是敵眾我寡,你亦無能為力,誠如你說,死在你手上遠比死在背叛他的人手上好,我也知道你不想棄我不顧,也想帶我走,但是我重傷之下根本經不起長途跋涉,而你則必須返京助寧王一臂之力,還有,你讓我信你,你能保全我,可我終究是由著自己的性子隻想跟張義同死……”
我說得艱難,他的眼神卻愈發清澄:“原來你答應過信我,想不到現在竟然還信我。”
“信你,卻不信我自己。”那清澄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讓我心如刀絞,不忍直視。
“可我寧願你恨我,不信我,而不是用那麼多話來替我開脫。”朱離輕輕歎息 “有愛,才能有恨;有希驥,才會因為願望沒有達到而有埋怨傷心和失望。可你這樣替我開脫,替我著想,卻讓我明白,你和我,沒有愛,所以沒有恨,沒有期望,所以能夠平靜對待我所做的一切……其實,我也早應該明白的……”
他退了半步,反而讓我更清楚瞧見他眼中的苦澀,我亦痛如刀割。
可是,我們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張義,不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鴻溝,對他的心痛、思念、愛恨早已溶入我的骨血,不會忘、不敢忘、不能忘、不忍忘。
就算沒有朱離的那一箭,也許我們也未必可以在一起。然而那一箭卻讓我明白了,我的心已經被一個人占得滿滿的,所以再不能留下空間來成全別人的恩義責任。
說我自私也好,罵我絕情也罷,我再不想因著對朱離的憐惜而不舍成全,再不想因著水清揚對我的好而不忍遷就,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男人,但是我隻有一顆心,隻能愛一個人!
我可以為朱離去死,為了心疼憐惜,也可以為水清揚去死,為了親情感動,但是若說有一個人能給我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那麼便隻有張義。
於是,我抬起頭,一字一字地道:“朱離,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實情,那日我跟著張義跳崖後,我是不是和他……摔在一處?”
朱離靜了半晌,終於點頭:“我們找到你們時,他用整個身體護住了你,所以你才能夠得以保全,盡管受傷嚴重,卻未傷及要害。”
果然,昏迷中的種種並不是我的幻覺,他的懷抱一如往昔的溫暖,他說“傻瓜,我死了,你也一定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