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地千尺,巍峨兀立。
依山勢開鑿而成的石徑蜿蜒曲折,盤旋環繞,在烈日下泛著點點銀輝。幾個濃重身影點綴其間,緩步而行。
為首之人正是嚴耀欽。他穿著套米色便裝,雙手悠閑地負在身後,麵色平和,波瀾不驚,卻較一眾隨侍在側、凶神惡煞的保鏢們,看來更具壓迫感。
小徑隻有三米寬,一側是懸崖峭壁,一側是萬丈深淵,並無欄杆繩索防護,嚴耀欽卻走得十分從容。亦如這三十多年有來無回的喋血棧道一般,昂首闊步,毫無瑟縮踟躕。
助手讚伍緊走幾步趕上來,與保鏢們拉開了一點距離,才斟酌著開口詢問:“嚴先生,關於小少爺,您有什麼打算?”
嚴耀欽隻顧欣賞周圍景致,漫不經心地回答:“送去夏威夷就是了。反正他整天嚷嚷著家裏悶,索性就出去散散心……”嚴家在夏威夷有些產業,交給嚴耀欽的表妹照看著,兩個兒子常常在那裏休養度假,如今將嚴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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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裏,父子幾人的生活習慣全然相同,平時都各自為政,隻有晚餐才能短暫聚齊到一處。因此飯後總有一小會兒不成文的談話時間。
嚴耀欽與大兒子,話題總是離不開工作:“最近胡公子那頭有什麼反應?”
嚴予行簡短彙報:“他個人對於我們星海之城二期項目很感興趣,表示回去開會討論之後,盡快給出答複。”
嚴耀欽點點頭:“這次的計劃書做得十分完美,你要向顧期多討教,別看他學曆普通,倒是有真本事的人。”
“再有真本事,還不是當秘書,一輩子給人打工而已。”嚴予思適時插嘴。他知道什麼話能快速勾起嚴耀欽的反感。這位嚴先生向來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十分自負,最討厭有人貶低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左膀右臂們。
果然,嚴耀欽不滿地憋了他一眼:“予思,做人不要總看到別人的不足,寬容些,對自己的身心也有好處。”
嚴予行對這個弟弟,總是很維護,趕緊接過話頭:“最近裏島天氣忽冷忽熱,明明入秋了,卻還是陰雨連綿。予思這些天身體不舒服,總是要鬧點脾氣的,唉……”
這話正中嚴耀欽下懷,他順勢說道:“裏島的環境是越來越糟糕了。依我看,予思先去夏威夷住段日子吧,萬一病了,不知又要吃多少苦頭。等忙過這一段,我和予行也過去輕鬆一下。”
“好的,爸爸。”嚴予思滿意微笑。再想說什麼,見大管家淩彩衣拿著電話走向嚴耀欽,便乖乖住了口。
嚴耀欽抓起話筒聽了一陣,臉色漸漸沉下來,起身邊說邊向外走去:“玉珠又在搞什麼!和卓家合作賭船的事不是交給你去做了嗎?不管她權利多大,你要記住,你的老板姓嚴!她總是念念不忘和卓家那點冤仇,沒完沒了!早晚……”
聲音漸漸小去,直到消失在樓梯口。
留在餐桌旁的兩兄弟各自裝出並不在意的樣子,卻都偷偷豎起了耳朵,費力聆聽著遠處的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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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嚴耀欽獨坐在幽暗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