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揮手,讓引路的小頭目和跟來的侍衛都退下,然後看了看妍盈,妍盈知趣地把雨傘給了我,也退到院門外邊,拾階而上,彈指叩門:“十四爺?”
沉悶了一會兒,裏邊傳來了很滄桑的聲音:“這裏沒有爺,隻有階下囚!”
聲音提高了兩度,表示著他的不滿。
說話就好,我才不怕他負氣,人心裏還有嗔怨,就無法做到萬事隨緣,無悲無喜,於是輕描淡寫地接了一句:“十四爺玩笑了,現在階下的是我,您在屋子裏邊呢。”
顯然這句並不好笑的玩笑,雷到了屋子裏邊的允禵,我聽到裏邊的腳步聲走到窗下:“他來過了,弘曆也來過了,前車之鑒,你都不看?”
微微一笑,我感覺自己這次應該來對了:“我這次與前次不同,可是帶著誠意來的,外邊這樣大的雨,十四爺好意思讓我們淋在外邊?”
哼了一聲,裏邊允禵的聲音又傳來:“誠意?誠意有站著說的?”
居然為難我?不站著說,是要我跪下?
也是,論身份,級別固然低得可憐,容芷蘭也算是雍正的妃嬪,允禵是雍正的弟弟,現在又是戴罪之身,要真是跪下了,的確有失體統,可惜啊,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是誰,反正在我生活的年代,他早已經作古,就當我在他的靈堂前行個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邊淺笑一邊跪下:“芷蘭倒是不惜一跪,隻要十四爺擔得起……”
這個舉動顯然很出乎允禵的意外,門嘩啦一聲開了,允禵滿麵愕然,來找他的人,都放不下`身段,所以我雙膝跪倒在濕濘的雨地,他在門內就再也待不住了。
手伸了一下,又縮了回來,允禵的神情不免尷尬,他是想扶我起來,盡管容芷蘭不過十三歲,還是黃毛丫頭的年紀,論公論私,他卻擔不起這一禮。
嫂溺,援之以手,這是聖人之言,十四爺要扶我起來,還顧及什麼?
這句話差點兒就衝出口,幸好我思忖一下,生生咽了下去。
亞聖說嫂溺叔援,乃是權也,我若是在此時此地說出來,怎麼聽著都好像有幾分調情的調調,不得把允禵雷死,也得把他氣死。
一直腰,自己站起來,笑意依舊:“勞煩十四爺親自開門,芷蘭心有愧然。”
似乎哼了一聲,允禵的神色在瞬間又淡漠下來:“我是一個戴罪之人,你愧然什麼?請進吧,隻是寒舍簡陋,不宜久坐。”
屋子裏邊的確簡陋素淨,沒有什麼陳設,一張書案上,厚厚的一摞紙,上邊密密麻麻寫著字,蘸著墨的筆,放在白瓷筆架上,旁邊還放著硯台、筆洗,眼角的餘光溜了一眼,好像允禵在整理西征手劄。
臨窗,一掛竹簾,此時已經卷起,一角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套青花瓷的茶具。
也不招呼我坐下,也不倒茶寒暄,允禵徑直走到書桌後,拿起筆來繼續寫。
心裏很急,知道時間不等人,站在一旁,尋思著如何開口。
等了一會兒,允禵也不抬頭:“什麼事兒,開門見山的說吧,您是富貴閑人,有的是功夫,我可沒有時間應承您。”
鬼影驚覺煙雨濛
一時冷了場,允禵頭也不抬,我站在一旁,微微有些窘迫。
沒來之時,心裏倒是想出很多開場白,或是以雍正這些年的政績和康熙朝進行比對,借